不聽話是要被家法處置的
第1章
高考後,我得知自己從小有個陰親。
我跪在老祖宗的牌位前哭訴:「老祖宗救命,我怕鬼!」
牌位翕動一聲。
竟凝出一個高大的身影。
溫涼的手落在我頭頂:「養了你十八年,這麼不願意嫁給我?」
1
臨睡前,我在書房的牌位前跪下。
「老祖宗,您要保佑我明後天高考一切順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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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牌位邊上放了顆水果糖,我將手上的筊杯手鏈取下,虛虛地在虎口垂著。
「老祖宗,你說我能考上清華北大嗎?」
書房裡面隻有一個牌位和一個棉花團,屋裡沒有開窗,也沒有其他風源。
筊杯似乎理所當然地一動不動。
我盯著它看了一會,皺皺鼻子。
我不是老祖宗最喜歡的小寶貝了?
不可能呀。
「哎呀老祖宗~」我朝著刻著楚臨儀三字的燙金牌位眉眼彎彎地撒嬌,「求求您了,隻要能考上清華或者北大,讓我做什麼都行!」
話音落下,掛在我手上的筊杯無風自動了起來。
前後擺動。
是允許的意思。
「哇!」我頓時激動得跳起來,「老祖宗我太愛你啦!」
二模和三模考試我都堪堪上 630 分,雖然老師說考上清華北大應該沒問題,但這哪有老祖宗的點頭可靠?
自我有記憶起,老祖宗就一直在家裡住著。隻要他說可以的事,全都成了。
本來得到想要的回答,我就打算回去。
但剛抬起屁股,我忽然想起個更重要的問題,又厚著臉皮坐了回去。
「老祖宗啊老祖宗,那你說,我能不能上清華?」我嘿嘿一笑,興致勃勃地給老祖宗講我的見聞,「聽說清華的帥哥又多質量又好,如果能在這樣的環境……」
話還沒說完,虎口上的筊杯翕動了一下,左右搖擺起來。
不行。
竟然不行!
我竟然隻能上北大嗎……
好難過!
我恹恹地站起身,軟綿綿的墊子迅速恢復成飽滿的形狀,我扁著嘴:「糖您別忘了吃,今天專門給您拿的新口味,榴蓮的,您嘗嘗嗷……」
有老祖宗加持,我的高考無比順利。
沒有忘帶任何東西,也沒有塗錯答題卡,早上甚至沒有堵車。
這場大考就這樣無聲無息地結束了。
最後一場考試考完,我媽穿了一身紫色旗袍來接我。
據她所說,這是旗開得勝和紫腚成功的結合體——紫腚得勝。
我對此萬分無語。
她拉著我就要回家,我挺了挺胸:「你回去吧,我和胖子他們約好了要去酒吧!」
我媽驚訝了一瞬,隨即問:「這事你跟老祖宗說了沒?」
她總是這樣,什麼事都要讓我先問老祖宗。
可去酒吧這種事還要問老祖宗嗎?
老祖宗能知道啥是酒吧?
再說我可是成年人了。
十八歲零七天的成年人了!
不想多解釋,我囫囵地點點頭:「問了,問了。說能去。」
我媽的表情更驚訝了。
她精心畫過的眉毛擰在一起,驚疑不定地左右飄動,然後自我安慰似的說:「那……好吧。」
等我趕到酒吧時,胖子和尾巴已經到了。
他倆旁邊圍了不少人,看清緣由的我額頭突突直跳,這兩人竟然在酒吧對高考答案!
擋著臉走近他倆,我神情扭曲地壓低聲音:「你倆沒毛病吧?在酒吧學習?!」
胖子瞪著眼睛:「那我們又不像你!家裡有個會算命的老祖宗!」
「他才不是算命!」我替老祖宗解釋道,「主要是保佑,保佑你懂嗎?」
說到這裡,我想起高考前一晚的佔卜結果,哀痛地嘆了口氣:「不過你們也別把他想得多麼神奇,老祖宗的保佑是有限的,就像我昨天問他,我能不能上清華……」
胖子緊緊盯著我,看起來比我還緊張:「怎、怎麼樣?」
我唉聲嘆氣地搖搖頭。
胖子表情一僵,抬起小肉手就要往我的肩上搭,他嘴裡說著安慰的話:「沒關系……」
我嗷了一聲:「他說我隻能上北大,啊嗚嗚!!!」
胖子和尾巴:「滾啊!S學霸!」
嚶。
我好委屈。
他們怎麼不懂我!
強行沒收了他們的資料,我招呼服務員過來點菜。
服務員掃了一眼我們仨:「北冰洋、大窯、健力寶,你們喝哪個?」
我給了她一個堅毅的表情:「我們喝酒。」
身邊胖子倏地湊過來:「喝酒?你家老祖宗讓嗎?」
這樣說完,他繪聲繪色地把我小時候那點丟人事全抖摟給了尾巴。
我打小就知道,有什麼拿不準的事都可以問老祖宗。
七歲那年,我剛上小學,班裡有個男生情竇開得忒早,剛認識沒幾天就給我塞了情書。
我拿不定主意。
因為那小孩還挺帥的。
但是不符合我對年上溫柔男友的想象……
我拿著那封情書去問老祖宗。
結果那封情書直接原地化成了一地齑粉。
老祖宗生氣了。
當時我就嚇哭了:「嗚哇,老祖宗別生氣,我不當他女朋友。」
筊杯正著搖擺了一道。
我吸了吸鼻子:「但是他長得好看,我可以抱抱他嗎?」
筊杯立即橫過來了。
「那可以親親嗎?」
筊杯繼續橫著。
「那可以拉手嗎?」
筊杯加速橫著。
那時候太小,問問題不得要領,最後還是我媽出馬,我才弄明白老祖宗的意思。
「老祖宗說,女孩子不能隨便讓男孩子碰,皎皎,你還小,老祖宗讓你以學業為主。」
我一向很聽老祖宗的話。
所以後來,體育課玩五毛一塊的遊戲,胖子衝過來抱我,我當下就給了他一個過肩摔。
然後被他笑話到現在。
我咬牙切齒:「胖子,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現在我已經成年了!可以談戀愛,也可以喝酒了!」
翻開酒單,我惡狠狠地點著上面的紅色玻璃瓶:「服務員,就這個,奪命大烏蘇!」
服務員:「要一打?」
我:「要一瓶!」
服務員臉上的微笑表情裂開了一瞬,很快恢復:「還要別的嗎?」
我伸出三根手指。
豪氣萬千:「再要三個杯子!」
我喝多了。
奪命大烏蘇果然奪命。
去二樓洗手間的路上,我正歪歪斜斜地往上爬,面前忽然冒出來一個中年男人。
那人說話時渾身酒氣:「一個人來酒吧嗎,小姑娘?」
我遲鈍地思考了一下,禮貌回答:「難道叔叔你……沒朋友嗎?」
那人逼近過來,油膩笑道:「叔叔想和你做朋友。」
他這樣說著,手就要摸上我的臉。
長期以來聽老祖宗話的我下意識就要躲避他的手,可樓梯狹窄,我這時又掌握不住身體平衡,不敢動作太大。
霎時間,我感覺手上的筊杯手鏈翕動了一下。
還沒等我查看,對面的中年男人竟忽然腳下踩空,哐當一聲從二樓摔了下去,腦袋磕在牆角,整個酒吧都隨之一震。
目光聚集過來。
客人中的一人站了起來,怒氣騰騰:「老李?你媽的,欠我的錢什麼時候還?」
我咂了咂唇。
後知後覺地想起。
老祖宗答應保佑我兩天,現在還有三個小時才過期。
真是靠譜!
2
我一回家就睡著了。
前一秒還在感謝胖子送我回家,後一秒就進了夢裡。
酒吧還是剛才的樣子。
我晃著身子上樓,一抬眼,二樓站著個男人。
那人看起來大概二十七八歲,黑色皮鞋落在木地板上,深色西裝挺括,一雙眼睛古井無波,正靜靜地望著我。
他一開始隻是站著,忽然,他發現了我的目光。
皮鞋落在臺階上,激起讓人心顫的回響,男人不緊不慢地下樓,直到在我面前停下。
他垂眸,看著我開口:「一個人來酒吧?」
不知道為什麼,男人的聲音明明低沉平穩,聽不出什麼情緒,我心裡卻覺得好像做錯了事般無端一緊。
我咽了咽唾沫,磕巴地說:「還,還有朋友。」
男人不再說話。
正當我以為他隻是路過時,他忽然向我逼近。
他很高,即使我們站在同一級臺階上也要比我高出大半個頭,當他靠近時,燈光被盡數擋住,我整個人被攏進男人的陰影。
若有若無的檀木香包裹住我,我隱約覺得這個味道有點熟悉,但我來不及多想,一隻冰涼的大手扶住了我的腰。
我嚇了一跳,連忙去推。
可那隻手雖然看起來細長蒼白,真的摸上去卻發現格外地有力量。
說是扶住我其實不準確,他更像是把控著我、桎梏著我。
我推不開他,氣急敗壞地抬頭瞪人:「你做什麼?」
男人垂下眼簾,一根手指緩緩劃過我背後的皮膚,引發一片細小的戰慄:「不是說,做什麼都行?」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我想反駁,卻被那根作惡的手指弄得脊柱發痒,腿彎也有些綿軟。
這感覺太陌生,也太奇怪了。
我的臉不受控制地發燙,心跳也隨之加速,我有些不好意思再盯著男人的臉看。
我剛目光躲閃地低下頭,兩根骨節分明的手指忽然銜住了我的下巴。
那人手上微微用力,我的下颌便受他控制抬了起來。
他在逼我直視他。
力道把控得恰如其分,既讓我無法低下頭,又不會讓我感受到疼痛。
我想問他到底要做什麼,可剛一開口,一節拇指探進了我的口中。
將我未說的話盡數堵了回去。
這人……這人怎麼這樣啊……
我被迫半張著嘴,男人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他的目光中帶著審視,好像在打量一件商品是否稱心如意。
半晌,他垂著深色的眸:「為什麼去酒吧?」
我縮了縮脖子,敏感地嗅到他身上傳來了一絲慍怒的信號。
我去酒吧和他有什麼關系?
因為想說話,我的舌頭下意識地在嘴裡轉了一下,舌尖一不小心碰到了口中的那個指節。
「唔。」
冰冰涼涼的,沒有任何味道。
那瞬間,男人的眸子變深了一些。
我這時忽然發現,他長得十分好看。
說是星眉劍目也絕不為過。
隻可惜,他低垂著頭的時候,眼睫被光照著,在眼窩處投出一大片陰影,叫人難以看清他的神色。
我終於知道我為什麼臉紅心跳了!
帥哥啊!這是帥哥啊!
嗚嗚,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帥的帥哥。
?
對哦。
現實裡哪有這種帥哥?
我怔了一瞬,忽然清醒地認識到。
這是在做夢!
這難道是老祖宗為了獎勵我好好學習,從不早戀,從而給我量身定制的少女心春秋大夢嗎?
我想了一秒現實裡的男生,胖子的白肚皮,尾巴的大褲衩……
再看眼前人的建模臉,我簡直要哭了。
男人還在注視著我。
因為得不到我的回答,他眼睛眯起,唇也抿成了一條線。
意識到這是清醒夢的我不再推拒他的手,甚至咂巴了一下那截指節。
無所謂,做夢嘛。
肯定是無菌的!
口中的手指被驀地抽走。
男人的眉毛不知何時皺起,他緩緩又向前了一步,將我逼得隻能緊貼背後的柵欄。
隨著我們的距離貼近,他身上的檀木氣也更濃厚了些。
我覺得周身溫度似乎都低了幾度,可能是眼前人自帶的涼意。
他微微彎腰,臂彎的西裝布料被壓出褶皺。
我想,按照小說裡慣常的描寫,此時應該有灼熱的呼吸打在我的臉上。
我的喉嚨因此有點發痒。
可他高挺的鼻梁像是華貴的裝飾品,即便是已經這樣近了,也沒有一絲氣息逸散出來。
如果是平時,我大概會發現這個細節。
到現在,我滿腦子都是:
【要親了嗎要親了嗎?】
【好期待哦!】
顫了顫睫毛,我學著偶像劇裡的樣子,不好意思地閉上眼,靜靜等待著帥哥的吻。
空氣凝滯了一會兒,始終握著我側腰的手忽然被收走。
腰間接觸到冰涼的空氣。
我下意識地睜開眼,那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倒退了一步,此時和我保持著禮貌的社交距離,微眯著眼看我。
我:「……」
老天啊!
有什麼能比獻吻被拒更尷尬!
我的腳趾填完了整套黃岡密卷。
「我——」我想替自己解釋幾句。
男人深深地瞧了我一眼,下一秒轉過身,毫不留念地走了。
我醒了,被氣醒的。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可惡的人?
難道我長得不漂亮、不可愛、不迷人嗎?
難道他就沒有情難自持、欲火中燒,想把我狠狠地按在柵欄上親嗎?
他喵的。
我從床上跳起來,怒氣衝衝地就要去找老祖宗評理。
路過客廳,我媽盯著我欲言又止了半天,忽然問:「皎皎,你有沒有想過早點結婚啊?」
我:「?」
我才十八哎!
我媽估計自己也知道這不合理,幹笑一聲:「媽就是想問,你能不能接受比自己年紀大一些的……」
我狐疑地抬眼:「大多少?」
我媽抬起手,顫顫巍巍地比了個二。
「二十?!」我跳起來,「我爸破產了?讓我嫁給這麼老的老男人!」
我媽趕緊衝過來捂住了我的嘴,對著空氣道:「童言無忌,童言無忌,不老不老啊!」
我也忽然想起家裡的老祖宗,臉色一白,連忙抓了顆糖衝進書房。
老祖宗的牌位還端端正正地擺在那。
我在軟綿綿的墊子上跪著,一板一眼地道歉:「老祖宗,您別怪罪我,我不是說您呢,您一點兒也不老。」
說著,我從口袋裡摸出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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