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吹人醒
第1章
幫男朋友拷貝資料時。
無意間發現一個隱藏相冊。
我隨手點開來看。
滿屏的合照，猝不及防。
原來，我的男朋友有了新女友。
就在這時，手機收到閨蜜發來的信息。
【阿喻，偷偷告訴你一個秘密。
【裴嚴打算跟你求婚啦！在你生日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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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裴嚴讓我幫他拷資料的時候，
我不小心把 E 盤點成了 F 盤。
正要退出時，餘光瞥見一個很特別的文件夾。
藏在角落裡。
叫《與你》。
我好奇地點開來看。
滿屏的合照猝不及防映入眼簾。
那一刻，我仿佛成了個笑話。
2
照片裡，裴嚴雙手環著她的腰肢，將下巴擱在她肩膀上對鏡自拍。
也有他惡趣味般揪著她的兔耳朵，她羞澀低頭的一幕。
那是屬於他們之間的小情趣。
說來好笑，他面對我時，總是溫和有禮。
可照片裡的他，明顯佔了上風。
視線猝不及防對上她手腕處的那根手鏈。
好巧，我也有一條。
還是去年生日，裴嚴送我的禮物。
他說他在手鏈上刻上了我們的名字，世間僅此一份。
如今看來，可笑至極。
原來，他們的關系已遠不止一年。
心中驀然一痛。
一股難以言喻的疼痛順著心底蔓延至四肢。
我緩緩閉上眼睛，全身的力氣仿佛瞬間被抽空。
再睜眼，眼底已是氤氲一片。
忍著胃裡翻滾著的惡心。
拿出手機，拍照，保存。
3
就在這時，信息進來了。
是閨蜜季檸發來的。
【阿喻，偷偷告訴你一個秘密。
【裴嚴打算跟你求婚啦！在你生日那天。
【他都定好場地了，還讓我們瞞著你，太浪漫了吧！】
見我沒回，她又接著發：【人呢，人呢？
【寶，是不是很驚喜，很意外。】
我回她：【不，有點晦氣。】
她不解地問：【啊！什麼情況？】
【裴嚴出軌了。】
……
下一秒，季檸的電話打了進來。
接起後，她咬牙切齒地說：「裴嚴這個狗東西！！！」
4
收拾好心情後，我拿起 U 盤出門。
車子正好送去保養，我是打車去的裴嚴公司。
把 U 盤交給他的時候，我還要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怪難受的。
我正要離開時，裴嚴忽然拉起我的手，一臉溫柔地說：「老婆，有你真好。」
這時，他的同事正好路過。
笑著打趣：「呦，撒狗糧了呀。」
我不著痕跡地將手移開，然後牽強一笑。
「我約了季檸逛街，先走了。」
他微微頷首，抬手摸了摸我的發頂，笑著說：「去吧。」
5
咖啡廳裡。
季檸聽我說完後。
一副想撕爛他的表情。
「裴嚴這個S渣男。」
邊說邊用叉子使勁戳著蛋糕泄恨。
她看著我問：「阿喻，你打算怎麼辦？」
我望著窗外人來人往的街景發了會兒呆，而後緩緩開口：
「我想在生日那天準備一份驚喜給他。」
季檸一聽，激動地拍了一下桌面，語氣激昂。
「漂亮，我舉雙手贊成，你需要怎麼做，我配合你。」
我把心裡的計劃跟她說了。
她全程邊聽邊點頭。
末尾，還加了一句。
「阿喻，包在我身上，等處理完這一切，我們去旅遊吧。」
她用期盼的眼神看著我。
我知道，她是怕我難過。
四目相對時，我的眼裡漸漸有了笑意。
「好！」
6
晚上裴嚴回來時。
我正將最後一碗湯端到餐桌上。
他走到我身後，雙臂環上我的腰身。
下巴擱在我的肩上，輕輕蹭了幾下。
「有老婆真好，回家就能吃上熱乎的飯菜。」
他靠近時，連帶著一股若有似無的香味鑽入鼻翼。
我身形一僵，故作鎮定，將他置於腰側的手拿開。
溫聲說：「趕緊去洗手吃飯吧。」
就在他轉身的那刻。
我卸下偽裝已久的笑容，臉色冷到極點。
剛上桌，他就手機不離手。
時不時打字回復，臉上帶著笑意，心思全然不在飯桌上。
我抬眸意有所指：「跟誰聊天呢，這麼開心？」
他驀地抬頭。
四目相對間，我看到他眼裡一閃而過的慌亂，復又恢復正常。
他連忙笑著解釋：「沒呢，同事那幾個在群裡聊些有意思的事。」
我順著他的話，好奇地問道：「也給我看看。」
下一秒，他熄滅屏幕，將手機倒扣在桌面，一臉漫不經心。
「他們說話沒個輕重的，沒啥看的。」
他避開我的視線，低聲催促：「趕緊吃飯吧，一會兒菜都涼了。」
我眼中積攢的光，在悄無聲息地凋零。
當年那個腼腆的少年，如今說起謊來卻面不改色。
那一刻，隻剩無盡的失望裹挾著我。
7
飯後，他主動包攬洗碗的活。
我坐在沙發上，用餘光打量廚房裡的裴嚴。
他一邊洗碗，一邊看著手機，嘴角的笑容就沒停下來過。
說來可笑，六年的感情，終抵不過新鮮感。
收拾好後，他獻寶似的將一盒蛋糕拎到我的面前。
「老婆，我買了你最愛吃的提拉米蘇。」
他一臉期待地看著我，語氣就好似一個求表揚的孩子。
我一直都很喜歡甜品，總覺得甜食能治愈心情。
可如今，再甜都化不開我心底的苦澀。
我盯著蛋糕盒失了神。
裴嚴見狀，低聲提醒：「老婆，想什麼呢？」
我這才緩過神來，正要伸手去接蛋糕。
就在這時，裴嚴放在桌面的手機突兀地響起。
我還來不及看清是誰打開的，他便眼疾手快拿了起來，生怕被我瞧見。
拿蛋糕的那隻手驟然間松開，我伸至半空的手撲了個空，蛋糕直直砸向地面。
而鈴聲還在持續不斷地響。
裴嚴心急想掛斷，結果一不小心按到了接聽鍵。
「阿嚴。」
溫柔的女聲隱約響起，似乎帶著哭腔。
我抬眸看向他，恰好捕捉到他眼裡一閃而過的慌張。
他將手機音量鍵調到最小聲。
面色瞬間恢復如常。
他指了指手機屏幕，用唇語對我說。
「是同事。」
然後拿著手機急匆匆往陽臺走去。
8
我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失笑出聲。
我並沒有跟過去，而是盯著地板上被砸得面目全非的蛋糕失神。
它仿佛在預兆著我們的將來。
過了十幾分鍾，裴嚴打完電話走進來時，我正將蛋糕丟進垃圾桶。
他有些歉意地看著我。
「老婆，剛有些急事，害你沒吃上蛋糕。」
我笑了笑，語氣輕飄飄地說：「沒事，既然髒了，扔掉就好。」
他站在原地躊躇不定，眼神有些糾結。
我善解人意地問：「怎麼了，是有急事嗎？」
他抱歉地說：「公司有個項目出了問題，剛同事就因為這事急哭了，我這會兒得去處理一下。」
他又補充道：「一會兒回來再給你帶蛋糕。」
他用一貫哄人的語氣，面色如常。
我笑著打趣：「你同事都喊你阿嚴嗎？」
他身形一愣，笑容僵在臉上。
我揮了揮手說：「開玩笑的，趕緊去吧，別耽誤了正事。」
隻見他明顯松了口氣，披上外套匆匆出門。
裴嚴出去後。
我打了輛出租車跟在他車後頭。
司機是個熱心腸的大叔。
當我提出跟著前頭那輛車時，他爽快答應。
他好奇地問了一嘴。
「大妹子，前頭是你男人吧。」
我頓了頓，開口：「男朋友！」
他見我情緒不佳，瞬間心領神會，向我保證。
「你放心吧，跟不丟的。」
9
車子最後停在了一家蛋糕店門口。
那店名，我很熟悉。
是裴嚴這兩年常買的蛋糕店。
隻見他剛走到門口，裡面就衝出一個身影。
她如蝴蝶般投入他的懷裡。
那女孩跟照片一樣，年輕明媚又開朗。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動作溫柔。
女孩纖細的胳膊掛在他的脖子上，似乎在朝他撒嬌。
裴嚴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滿臉寵溺。
隻見女孩踮起腳，主動吻了上去。
六年的感情，說不難過是假。
我鼻腔發酸，登時紅了眼睛，眼淚止不住往下掉。
司機大叔連忙遞上紙巾，笨拙安慰。
「大妹子啊，別難過了。
「叔的媳婦兒，不也是嫌我窮跟人跑了。
「我可是吃了一個月的開水泡飯。
「你看現在，不也好好的。」
安慰的話語，在此刻顯然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但我很謝謝他的善意。
我對他說了聲謝謝，然後下車。
10
我和裴嚴是高三畢業在一起的。
猶記得他同我表白時，害羞得頭也不敢抬，耳尖微微一點紅出賣了他緊張的心情。
「江晚喻，我喜歡你。
「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視線交匯時，我們都下意識地別過頭。
青澀如我們，即便愛意滿腔，仍是手足無措。
11
那時的少年，一腔愛意，炙熱而真誠。
他會在下雨時給我送傘。
也會在我胃疼的時候不厭其煩地幫我揉肚子。
大半夜我喊餓的時候，他會毫無怨言地出門給我打包吃的。
而那時的我，會攢好幾個月的錢給他買遊戲顯卡。
會提前一個月用心給他準備生日禮物。
寒暑假我們會一起去旅遊。
遇見他，我一直覺得很幸運。
我們從校服即將走到現在。
整整六年的時間。
可如今，是他親手打破我對未來的期待。
12
一聲響動，我的意識瞬間回籠。
隻見不遠處，蛋糕店的燈光暗了下來。
那女孩笑意盈盈挽著裴嚴的手走出來。
店門落鎖，他們相攜著走進隔壁的酒店。
而我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道，無聲落淚。
微風裹挾著熱氣撲面而至，令人心生煩躁。
我轉身離開。
13
第二天。
我請假回家，在客廳隱蔽的角落安裝了攝像頭。
當晚，裴嚴回來時，我跟他說需要出差一周。
他顯然有些意外：「過幾天就是你的生日，能趕得回來嗎？」
我微微頷首：「盡量吧！」
他清雋的臉上，現出溫柔之色。
「阿喻，我等你回來。
「生日那天，有個特別的禮物要送給你。」
恍惚間，我似乎又看到當年同我告白時的裴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