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見我回來，她歡快的遊了過來，依戀的撲倒我懷裡。

我一把接住愛麗兒，趴在她的發間狠狠吸了一口。

 

崽，你真乖。

 

「卡麗娜老師，我好想你。」

 

我慈愛的看著小愛麗兒，她無辜的大眼睛撲閃撲閃，貼過來親了我一口。

 

「老師的珍珠紗簾真好看，愛麗兒好像在哪裡見過？」

 

「這個啊，是五公主送我的，幾個月前剛剛搬進來，很多東西都沒有……」

 

小愛麗兒整條魚蔫了下來，眼眶微潤，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對不起，卡麗娜老師。愛麗兒都沒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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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起愛麗兒的手，安撫的拍了拍。

 

「那愛麗兒，你願意給老師補一個禮物嗎？」

 

愛麗兒茫然的抬起頭，「禮物還可以這樣麼？」

 

我肯定的點點頭，沒錯，可以的！

 

但愛麗兒臨走時還是順走了五公主送的珍珠簾，說是老師的房間隻能有她送的禮物。

 

隔日愛麗兒便帶來了幾十隻熒光水母。

 

熒光水母小小的，會發出微弱的光，在貝殼屋裡遊動時，顯得格外好看。

 

我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崽崽就是貼心，貝殼屋一到夜裡就有些暗，人魚們倒是視力不錯，可我是個人啊！

 

再這麼備課眼睛都要瞎了。

 

愛麗兒看到我的表情很是高興，小臉蛋紅撲撲的。

 

「卡麗娜老師喜歡嗎？我特地讓她們排練了表演，等下讓他們演給老師看！」

 

愛麗兒嚴肅的站在水母們面前，手上拿著一顆珊瑚比劃，小小的人兒認真指揮。

 

熒光水母們收到命令，觸手們舞的十分起勁兒。

 

他們一會兒變成心形，一會兒變成海星……

 

隊形混亂，一看就沒練過方陣。

 

我強忍住給水母們加練的衝動，這可是崽崽送的禮物！

 

「我很喜歡，謝謝你，愛麗兒。」

 

愛麗兒高興的轉圈，嘴裡不覺得流淌出音符，優美的歌聲響起，水母們自發的圍在小愛麗兒周圍，伴隨著她的歌聲起舞。

 

這是三世中，我第一次聽到人魚的歌聲，傳說中屬於愛麗兒的——天籟之音。

 

這歌聲似乎帶有一種魔力。

 

如夢似幻。

 

透過層層海水，我仿佛看到了聖米歇爾山上巍峨的宮殿。

 

那是我的王國，我的家。

 

我的父王是個仁慈的王，王兄完美繼承了父王的優點。

 

幼時父王常常帶我和王兄出門打獵，母後總是笑著叮囑我們，子民們會在我們歸來時送上自家的瓜果蔬菜。

 

他們彌補了我對家人的遺憾，我曾以為自己是最幸福的穿書者。

 

可他們一次次的S在我面前，S在波濤洶湧的海水下。

 

幸運的是，我重生了。

 

07

 

我暈倒了。

 

據人魚們說是第一次聽見這麼美妙的歌喉，被愛麗兒的魅力迷暈了。

 

小公主歌聲宛如天籟在海底可是公認的！

 

海底世界盛傳著我迷戀愛麗兒歌聲的二三事，還挺有趣的。

 

愛麗兒卻不這樣想。

 

「對不起，卡麗娜老師，我不該隨意唱歌的。父王隻告訴我，不要在陸地上唱歌，卻沒說在海裡面也……」

 

小愛麗兒的眼眶通紅，低頭盯著雙手。

 

我有些狐疑，老海王不讓愛麗兒在陸地上唱歌？為什麼？

 

換句話說，老海王的意思是不能讓人類聽到愛麗兒的歌聲。

 

我雖然是個魚身，但芯子還是人。

 

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暈倒的嗎？

 

不管怎樣，先安撫住自責的崽崽。

 

「你想多了，愛麗兒。老師不過是最近教課壓力大，睡著了而已。愛麗兒的歌聲很動聽，是老師聽過最好的音樂！」

 

「真的嗎？」

 

愛麗兒的眼角掛著淚珠，嘴角卻不自覺地上揚。

 

我肯定的點點頭。

 

不過幾天，我就為此刻的心軟感到後悔。

 

自從我誇了愛麗兒的歌聲好聽，她一連三天，每天都來給我唱歌。

 

於是我每天都要暈一次。

 

開始我還在努力的尋找理由，安慰愛麗兒。

 

後來我放棄了，愛麗兒也放棄了。

 

大概是我人類的耳朵對人魚的歌聲過敏。

 

五公主聽說了這件事很是好奇。

 

她扯著破鑼嗓子來給我唱歌，被我趕了出去。

 

看來隻有愛麗兒的歌聲可以迷暈人，是上天的厚愛麼？

 

還是其他什麼不知名的原因？

 

08

 

海底世界的戲劇表演班第一期培訓結束可以正式上映了。

 

我把六隻小人魚都帶去看表演。

 

愛麗兒疑惑的看著我

 

「卡麗娜老師，我們不學習，反而來看戲劇不是很浪費時間嗎？」

 

「愛麗兒，如果你十四歲就開始內卷的話，那你還要卷幾百甚至幾千年。」

 

愛麗兒撓撓頭。

 

「卡麗娜老師，什麼是內卷?」

 

我神秘的看著愛麗兒，貼近她的耳朵輕聲道。

 

「那不重要愛麗兒，這是老師新研究的課程，你們需要認真聽講，課後我會布置三千字的心得體會，然後講評。」

 

愛麗兒聽完立刻正襟危坐，一張小臉布滿肅穆之色。

 

論學霸的自律性。

 

表演場地隻有我，小公主們，和演員。

 

看來海底生物對戲劇不太感興趣。

 

不過不要緊，主角也不是他們。

 

我拍拍手，幾位演員魚貫而入，表演起了我專門為戀愛腦小人魚們準備的戲劇——《霸道人魚狠狠愛》。

 

劇情大概是：一隻戀愛腦小人魚愛上了救她的王子，不顧一切的陪伴他，王子一邊說愛著小人魚，一邊卻和白月光牽扯不清，隻要白月光有需要，王子立刻出現。最終為了治好白月光的病，王子要了小人魚的魚尾，害S了她。人魚S後王子才覺得後悔不已，原來小人魚才是王子的真愛。

 

虐戀情深的戲碼雖然老套，但還是很吸引觀眾的。

 

不過一會兒，小人魚們都看上了頭，觀眾席也坐滿了人。

 

老海王圍著臉混到最後一排的魚堆裡，右手還牽著一個戴著兜帽的人。

 

好笑，以為誰認不出你嗎？

 

不過……深海中整日帶著兜帽的隻有一人啊。

 

我偷偷從座位上起來，想要證實下我的猜想。

 

愛麗兒卻突然轉頭看我，拳頭緊握，怒氣十足。

 

「喜歡小人魚，就要她自己拿尾巴救人嗎？！」

 

「不過是欺騙人魚的套路罷了！這個人魚好笨，怎麼連這麼簡單的騙局都看不懂？」

 

書讀多了，人就會成長嘛。

 

瞧瞧，這不就看出虐文男主的小伎倆了。

 

可惜的是我再轉頭時，老海王已經溜走了，隻能作罷。

 

「這個男人要錢沒錢，要尾巴沒尾巴，要腦子沒腦子，小人魚圖什麼？！」愛麗兒又問。

 

「圖他沒錢，圖他歲數大，圖他不洗澡。」

 

我下意識接道。

 

愛麗兒一臉無奈的看著我，仿佛不經意的問道。

 

「卡麗娜老師喜歡什麼樣的人呢？」

 

「當然是你們啦，可愛的人魚公主們！」

 

愛麗兒巴掌大的小臉湊了過來，湿漉漉的鹿眼直直的盯著我，漸漸靠近。

 

「愛麗兒最喜歡卡麗娜老師了。」

 

可在劇情影響下，當愛麗兒遇到了卡爾時，還會這樣想嗎？

 

我可不想自己水嫩的小白菜被豬拱了......

 

在看到愛麗兒提交上來的作業時，我的擔憂達到了頂峰。

 

「愛麗兒，你認為造成女主角悲劇的原因是什麼呢？」

 

我眉頭緊蹙，聲音不自覺的嚴厲。

 

愛麗兒下意識繃緊了身軀。

 

「女主角找錯了真愛，愛是不含雜質的，是願意為了對方赴湯蹈火的，是不能與任何人共享，哪怕是最親近的人。」

 

我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

 

雖說卡爾是個渣男，但單看表面是看不出的，他優雅謙和，是很多女子的夢中情人。

 

愛麗兒，我很擔心你會受傷。

 

「愛麗兒，我們家是有王位要繼承的，男人隻會影響你拔劍的速度。」

 

「愛麗兒不喜歡男人。」

 

小愛麗兒倔強的抬頭。

 

等你見到卡爾時就不會這麼說了。

 

我並非沒有考慮過給愛麗兒找一個更加優秀的人類。

 

但那樣她仍然要承受痛苦，我舍不得。

 

人魚……還真沒見過除了海王意外其他優秀的公魚。

 

這該S的劇情！

 

幾次的戲劇表演下來，愛麗兒的觀念沒有發生大的改變。

 

她需要一個血淋淋的事實來幫助她，而這個契機出現在了五公主的生日那天。

 

8

 

距我成為人魚公主們的老師已經兩年了。

 

愛麗兒出落成了高貴優雅的人魚公主，五公主也迎來了她的十六歲生辰。

 

小五隻比愛麗兒大了一歲，她單純懵懂，活潑好動，總是想要出去玩。

 

平日裡逃課犯花痴的事兒沒少幹，並且屢教不改。

 

每每我教育她，她就捂著耳朵跑走。

 

你愛怎麼說怎麼說，我該怎麼做怎麼做。

 

我和人魚公主們將小五送到淺水區就離開了，離開時叮囑小五小心，不要去人類的海岸上。

 

小五不滿的癟癟嘴，還是點點頭答應隻在岸邊玩耍。

 

對人魚公主們來說，海面上的世界並沒有多吸引人。

 

原本小人魚們對海面充滿了向往，是因為老海王不準她們出去，人對未知的東西總是很好奇。

 

但架不住我們總在海面上上課啊！

 

對小人魚們來說，海面上等於教室。

 

誰會覺得在教室裡發呆很好玩呢？

 

愛麗兒在今天的課上明顯有些開小差，不住的看向門口。

 

我心下了然。

 

「愛麗兒是在擔心小五嗎？」

 

愛麗兒抬頭看我，露出漂亮的臉蛋，薄櫻色的嘴唇輕啟

 

「姐姐很好騙。」

 

「愛麗兒，除了家人，其他人都有可能騙你。」

 

我摸了摸愛麗兒的頭，她像小時候那樣貼過來，毛絨絨的紅發蹭在手心，有些痒。

 

她的手指放在我腰間，即使隔著衣服仍感到一陣酥酥麻麻。

 

我的心跳有些快。

 

「老師會騙我嗎？」

 

「不會。」

 

「既然學不進去，我們來記幾句口訣吧。」

 

愛麗兒抬起頭，疑惑的看著我。

 

「跟老師讀：男人不自愛，就像爛葉菜。」

 

「男人就像爛葉菜。」

 

不愧是我帶大的崽，就是這麼有個性。

 

「心疼男人，會變的不幸。」

 

「男人……不幸。」

 

忽然三公主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一邊擺手一邊大喊

 

「不好了！小五！小五！她——」

 

我心頭一顫，愛麗兒的表情瞬間變得難看。

 

據三公主所說五公主迷戀上了一個人間男子。

 

就這？

 

我和愛麗兒同時松了口氣。

 

還以為小五有危險，不過迷戀一個男子罷了，她小時候還追著公海馬不放呢！

 

「可她要找海女巫給自己的魚尾變成腿！！！」

 

我們找到五公主時，海女巫正在耐心問她。

 

「你喜歡他什麼？」

 

「他溫柔帥氣，體貼善良」

 

女巫不解。

 

「你才觀察他一天，連話都沒說過，怎麼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

 

五公主故作神秘。

 

「今日我遊到海面上，發現他正在賣身葬父，格外可憐。」

 

「隻是遇到的小姐太過心狠，竟連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心狠？怕不是看出他的小伎倆怕被訛上！

 

女巫不可思議。

 

「小姐?他不能把自己賣給男人嗎？」

 

五公主搖搖頭。

 

「男人怎麼會懂他的無奈呢？」

 

男人懂不懂我不知道，你戀愛腦這件事是實錘了。

 

女巫一言難盡的看著她，我作為她的老師也有些尷尬。

 

漏網之魚，漏網之魚。

 

兜帽都遮不住女巫嘲諷的目光，仿佛在說：就這?就這?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