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機子看向岑渡：「那四十九萬人中偶有因為鬥法等意外靈魂消失的。

 

「這時，為了保證封印靈海的陣法有效，補足四十九萬靈根，靈根就會長在真正有靈性的孩子身上。」

 

他對著岑渡緩緩說：「你就是因為靈性被選中的孩子。你的滿身佛骨，是因為你靈魂純粹。」

 

「那我呢？為何我沒有靈根也能修煉，這就是他們追S我的原因嗎？」

 

天機子看了我一眼：「老鐵！你沒靈根還能修煉，你就變成了靈海的導體。

 

「經由你快速吸納的靈氣會反哺天地，破壞他們的陣法。所以你這個 bug 在他們眼中是必S無疑啊！」

 

……

 

原來我是那個破陣的 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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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追S的原因找到了。

 

「那群人為了成仙不擇手段。大妹子，你看過那部仙俠劇沒？就是邪劍仙不是心魔的產物嗎？現在這個魔界也差不多是這樣。

 

「那群人自己壞事做盡，又怕影響道途，所以想出來了把心中邪念分離出來，久而久之，他們的邪念垃圾場就成魔界了。」

 

他聲音悽厲起來：「而我！就是給他們平衡邪念的冤大頭。我功德圓滿，金光護體，就跟你旁邊這個男子一樣。然後我就被他們扔來鎮壓他們的心魔了。否則，說不定這世界早被他們的心魔毀了。」

 

好慘一個前輩。

 

穿到黑暗版修仙界，最後起義失敗，還被敵人扔進垃圾場淨化空氣。

 

他長嘆了口氣：「但是沒想到還有三個自願獻祭自己的冤大頭。

 

「那些修真者發現佛骨可以鎮壓魔氣之後，便會將有佛骨的孩子豢養在佛緣山。營造美好的幻象。

 

「然後等到他們道法大成，便會欺騙他們自願鎮壓魔界。」他語氣冷下來。

 

「自願？」我不禁發問。

 

「小姑娘，你看看你眼前這位男子，是否以天下為己任。若他以為鎮壓魔界是為了蒼生，難道會惜命不肯救人？」

 

我望向站在我面前的岑渡。

 

他會。

 

我篤定這個答案。

 

那麼之前兩萬年中難得功德圓滿的佛子會嗎？

 

以蒼生為懷，舍棄自己的大義。

 

他們會的。

 

這真是一個冤大頭的世界。

 

12

 

天機子悠悠一嘆：「我穿越而來時，這個世界還充滿了生機。因此才會擁有一次世界升維的機會。

 

「隻可惜，人性經不起考驗，那些人想獨佔修煉資源，永遠做人上人。

 

「他們的惡念鎖S了世界，因此世界也停滯不前。」

 

他緩緩看向我，打了個比方：「就好比我們現代社會，如果大部分人都沒辦法有機會創造更好的生活，社會就會停滯不前。」

 

我略加思索：「也就是說，原本眾生覺醒可反哺天地，但是眾生的路被斬斷，世界也就停滯了。」

 

「是的，這個世界已經停止升維了。」

 

岑渡在旁問道：「那如果S了他們，讓靈氣重回大地呢？」

 

「前世我將他們推入魔界，他們便被自己的心魔絞S，變成了一個個怪物。可是……卻滋生了更多魔氣。」岑渡說。

 

「請問前輩，可有辦法將他們斬草除根，且不讓那些魔氣禍害世間？」岑渡問。

 

天機子緩聲道：「據說，世界升維會抹S掉被貪嗔痴控制的惡魂。或許隻有世界升維才能讓這些累世惡魂徹底消失。」

 

「所以隻有解封靈海，讓公平降臨世間才有解法。」我明白他的意思。

 

「大道之行，天下為公。讓眾生改命，世界自然就會開始升維。」天機子點頭。

 

人人生而平等，隻有這樣的大道才能引發世界的進化。

 

「是時候讓馬克思老師的名頭響徹修仙界了！」我對著天機子笑起來。

 

天機子笑起來，叫了一聲「同志」。

 

我眼眸湿潤起來，要說我倆有何相似之處，無非是新時代裡養出來的根正苗紅的鬥爭精神。

 

隻要被壓迫存在，鬥爭便不S。

 

在這場鬥爭中，被剝削者失去的隻是鎖鏈！

 

天機子仰天長嘯，振臂高呼道：「人民萬歲！」

 

說罷，他的身影漸漸消失，虛空破碎。

 

13

 

虛空破碎的那一刻，一道凌厲的掌風劈來。

 

「妖女！速速受S！」

 

又是上輩子一樣的話。

 

但是這輩子我是化道境了，還能由他欺負？

 

我拔劍而出，向紫雲七人而去。

 

岑渡隨我一同出手。

 

前世便是他們七人用噬魂陣將我聯合絞S。

 

此生，我一劍破萬法，必要將他們妄圖結陣的想法一劍斬斷。

 

我和岑渡聯手對敵，將他們七人重創。

 

正準備手刃仇人時，後面卻傳來陣陣兵甲相碰的聲音。

 

紫雲七人竟然提前通傳了其他的「正道」們。

 

「S了他們！

 

「還有兩個時辰，極陽之日就要結束！若今日不能絞S這對妖孽，兩萬年的籌謀就白費了！」奄奄一息的紫雲指揮道。

 

後面趕來的名門正道如同不要命一般，接連而來。

 

如果我沒有記錯，天機子所說的那些種下靈根的「正道」，足足有四十九萬人。

 

眼前已經人海堆疊，黑雲壓陣。

 

我早已數不清有多少人。

 

足夠多的螞蟻也能咬S大象，待到靈力耗盡，便是S期。

 

此局何解！

 

我們無路可退，隻得一劍又一劍，去迎戰仿佛沒有盡頭的黑夜。

 

靈氣耗盡了。

 

對面卻還在進攻。

 

精疲力盡差點被敵所傷之時，岑渡硬生生擋在我前面，嘴角滲出血跡。

 

他身上血跡斑斑，卻在我身前站成一座固執的青山。

 

他緊緊護住我，取心頭血結印：「天道蒼蒼，人道茫茫，鬼道幽幽。彼其不歸，我使歸之！」

 

這是佛緣山秘法，燃燒神魂借天地英魂之力。

 

可這是魔界，哪裡來的英魂？

 

隻是下一刻，離奇的事情發生了。

 

鬼魂向岑渡聚來。

 

這魔界還真有英魂？

 

14

 

四周是鬼魂悽厲的啼哭。

 

聲聲泣血，仿佛萬魂同悲。

 

岑渡拉住我。

 

「他們在哭蒼生。」

 

修蒼生道的岑渡，在萬隻鬼魂身上感受到了同種對蒼生的悲憫。

 

許是我和岑渡身上沒有帶著無邊邪念，或許是我們的追求同兩萬年前的先輩相通。

 

我聽懂了鬼魂悽厲聲音中的意思。

 

「S了我一個，還有後來人！」

 

「生當作人傑，S亦為鬼雄！」

 

「正義，是S不盡的！」

 

「你們等著，總有人會來終結這一切！」

 

鬼魂的記憶好像永遠停留在他們S前那刻。

 

這是……天機子口中那些因為反抗獨佔資源而被坑S的修真者！

 

一縷殘魂，將兩萬年前的正義帶到眼前。

 

岑渡念起往生咒。

 

亡魂的意識稍微清醒了一些。

 

「天下為公，今將屠龍，望諸君助我！」我向周圍的英魂呼喊。

 

「永恆的夙願，我來了結！」

 

「仙凡的區別，我來打破！」

 

他們無不發出一個聲音：「由我，終結這一切！」

 

屠龍者的宿命沒有結束，他們要在S後，仍舊護衛天下。

 

我眼底溢出熱淚。

 

這不是我們兩個人的反抗。

 

是修仙界無數仁人志士接續鬥爭的慷慨壯志。

 

「此去泉臺招舊部，旌旗十萬斬閻羅！」

 

15

 

萬魂歸一，同聲道：「天下不公！我終結之！」然後一同使出S招。

 

山河崩，日月陷。

 

正義重回，亂局將覆。

 

所謂的正道人士驚恐萬狀。

 

這凝結著兩萬年執念的殘魂，以赴S的心志纏鬥著曾經的仇敵。

 

生為人傑，S作鬼雄。

 

英雄們的殘魂也如生前般英勇。

 

待到力竭，英魂為了阻斷「正道」的進攻，竟然自爆其魂, 以最後的神魂之力SS壓迫修真界兩萬年的既得利益者。

 

「S了我一個, 還有後來人！」

 

前僕後繼，呈無人可擋之勢。

 

鬥爭不是請客吃飯，是不可能不流血的。

 

隻是英魂不怕流血, 貪圖私利的小人卻嚇得魂飛魄散。

 

英魂的加入，讓我們有了喘息恢復靈力的機會。

 

我和岑渡重新恢復了戰力。

 

長劍在手, 嘯蒼天。千軍萬馬，我為鋒。

 

我以劍為鋒, 打得他們節節敗退。

 

16

 

魔界最後的一絲光亮也要消失。

 

「極陽之日已盡, 快快離開！」正道們一個個驚慌逃竄。

 

岑渡立刻追上前去，堵S了魔界通往青雲秘境的出口。

 

他擦掉嘴角的血跡：「你們, 還有不到一刻鍾。若想走，便從我身上踏過去。」

 

通往秘境的通道被他堵S。

 

修仙界諸人氣急敗壞, 用盡渾身解數, 要除掉他這個阻礙。

 

岑渡衣服被血染紅。

 

我提劍從後方飛到他身邊。

 

「還有，兩秒鍾。」我聽見岑渡氣若遊絲。

 

下一瞬, 魔界陷入了無邊黑暗。

 

那些魔氣爭相湧進沒有來得及跑出去的名門正派們的身體裡面。

 

他們的靈魂被吞噬, 他們變成了隻有貪嗔痴的怪物。

 

而那怪物源自人心。

 

他們的靈魂湮滅，靈根也隨之消亡。

 

數萬靈根消亡，意味著靈海的封印薄弱起來。

 

我帶著奄奄一息的岑渡和活下來的英魂, 衝出魔界。

 

17

 

陣眼薄弱, 秘境深處, 靈海早已波濤洶湧。

 

要奔流的大海，困於淺灘兩萬年，此刻海浪席卷三千尺, 風暴漫天。

 

封印的陣法已然薄弱，靈海就要封印不住。

 

它亟待奔流到世間, 成為天下萬民的海！

 

那我, 便助它一臂之力。

 

天機子曾說，我可以加速靈海的溢散。

 

今日我便, 用此身做導體，把靈海導入天地之間。

 

我運轉經脈, 開放丹田。讓靈海裡聚集的靈氣經過我的身體。

 

我的經脈被撐開, 我的丹田被靈海的波濤衝擊。

 

或許我會身S，但功力必不唐捐。

 

便做太陽升起前的人，為世界帶來光明正義。

 

我的經脈被靈海寸寸衝斷, 又被靈海修復。

 

反反復復，無有止境。

 

我將我的命運交付給世界, 去打碎一切不公正。

 

終於, 靈海一舉衝破了陣法！

 

18

 

積流橫地紀, 疎派引天潢。

 

奔騰的海水回到了天地之間。

 

倒退的時代回到萬年前。

 

世界升維！

 

追來的魔物消失在眾生平等的大造化中。

 

人心險惡, 正義者無敵。

 

英魂走過奈何橋, 獨留公正在人間。

 

為有犧牲多壯志，敢教日月換新天！

 

靈海的無邊靈氣漫到整個世界。

 

青山蒼翠，天藍如洗。

 

勞動的人們忽而不再疲乏。

 

仗著靈根作威作福的既得利益者失去了所有法力。

 

招魂幡裡的殘魂終於往生。

 

世界再無仙凡之別。

 

成仙不是目的, 隻是仁善的最終結果。

 

佛骨也不是所謂的生而不凡，而是心懷萬民，仁慈悲憫。

 

我也於此刻飛升成仙。

 

而我的仙道，是蒼生。

 

岑渡飛升成佛, 護佑萬民。

 

我成就他的道，他護衛我的路。

 

此後蒼生萬民，便是我們的道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