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瓶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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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


聖上大驚失色,慌忙拔劍,可他佩劍太長,情急之下竟然拔不出。


 


電光石火之際,白虎竟逼到聖上身前。


 


彼時,聖上孤立無援,太子躲在桌下,顫顫巍巍地探出頭。


 


「皇兒你……」


 


聖上臉色難看。生S之際,他視為掌上明珠的太子居然明哲保身。


 


不及他震怒,白虎突襲,將聖上撲倒,一口咬住他膝蓋。


 


瞬間,鮮血淋漓。


 


「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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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白虎就要吃人,皇後飛身上前,拔出長劍。


 


她一劍刺向白虎,白虎吃痛,向前撲去,皇後堪堪避開。


 


白虎還要再撲,卻被聞訊而來的龍衛誅S。


 


猛虎伏誅,眾人將聖上團團圍住,太子這才從桌底爬出,哭天嚎地,惺惺作態。


 


「父皇!母妃!」


 


皇後凜然一笑,「狗屁瑞獸,本宮看就是一個災星!來人,將這S虎拖走!」


 


聖上僥幸揀回一條命。


 


可他左腿廢了,成了跛子。


 


陳鳶娘更慘,她臉頰留下一道疤痕,深可見骨,從此破相。


 


而她的倚仗太子殿下,因膽怯懦弱,被朝臣彈劾,名聲掃地。


 


9


 


「一箭三雕,姜才人好智謀。」


 


如鳳殿一敗塗地時,我和皇後在鳳鸞宮看雪。


 


雪落無聲,仿佛碎冰玉珠,映得滿園紅梅如血。


 


皇後一襲紅色鬥篷,站在梅樹下,相映成趣,恍然若仙。


 


「雕蟲小技,不足掛齒。」我接過她斟的虎骨酒,一口悶了,「不過是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罷了。」


 


我曾與馴獸女擦肩而過,聞到她身上的沉水香氣息。


 


那時,我便猜到了太子意圖。


 


所以,我如法炮制。


 


夜深人靜時,我孤身入鐵籠,以身為餌,訓練白虎撞擊逃籠,猛撲,撕咬,吃人。


 


而靶子,就是陳鳶娘獨愛的沉水香,和聖上獨有的龍袍。


 


守衛白虎的侍從猶如鐵桶,我一個微末才人,自是無錢拉攏。


 


是皇後清除障礙,助我一臂之力。


 


聖上不是喜歡殘缺嗎?


 


讓他瘸一條腿,怎麼不算投其所好呢?


 


聖上病好後,不再踏足如鳳殿。


 


陳鳶娘發狂般尋醫問藥,想治好臉上傷痕,可惜效果甚微。


 


而我燙傷愈合,榮寵更盛。


 


後宮總要有寵妃。


 


昏君一日不S,這寵妃就隻能是我。


 


「放肆!這群老匹夫,是要朕去送S!」


 


那日,我在御書房侍奉筆墨。


 


聖上突然暴怒,摔了奏折țũ̂ₘ。


 


我拾起一看,竟是曹太傅上書,奏請皇帝御駕親徵。


 


北荻大亂,江澄碧的兄長江帆戰S沙場,我方敗走,士氣消沉。


 


是以朝臣們想出了聖上親臨的主意,鼓舞軍心。


 


「聖上息怒,曹太傅絕非故意的。」


 


我垂下眼,體貼地奉茶,替聖上拍背,「您也知道,他這人迂腐慣了,從前教太子讀書,不也墨守成規,嚴苛管教?」


 


我感慨,「幸虧太子殿下仁德,曉得曹太傅一片苦心,對他勤謹恭順。換了旁的皇子,怎咽得下這口氣啊。」


 


聞言,聖上眸色一冷,晦暗不明。


 


太傅素來愛重周玄。


 


朝臣上諫御駕親徵,未必不是周玄的意思。


 


周玄是獨子,可謂千畝地,一根苗,自幼金尊Ṫůₒ玉貴地長大。


 


聖上從未懷疑過他們母子的忠心。


 


可猛虎生變,朝臣上諫親徵,兩件事疊加一起,由不得他不疑心。


 


他緊攥著奏折,良久無話。


 


我不敢再言,借口去看參湯的火候,悄然退下。


 


翌日,聖上下旨,命太子隨軍,迎戰北荻。


 


陳鳶娘聞訊,跑到昭陽殿哭天嚎地。


 


「聖上三思啊!北荻兇險,是虎狼窩!臣妾就這一個兒子,他若有個三長兩短,讓臣妾怎麼活啊!」


 


她磕頭如搗蒜,鮮血涔涔而下,凝結在玉階上。


 


可聖上閉門不見。


 


我冷笑。


 


聖上命周玄出徵,不過是敲打。


 


周玄若領旨,頃刻離京,聖上必然召回。


 


從此父子不疑,相安無事。


 


陳鳶娘Ţű̂₂此舉,是把太子往火坑推,她越求情,聖上隻會越心狠。


 


果然,寒冬臘月,大雪茫茫,陳鳶娘跪得凍僵暈倒。


 


聖上也不曾回心轉意。


 


太子出徵那日,我斜坐廊下,與陳玉下棋。


 


廊前一汪湖水,清澈見底,微風一吹,粼粼生波。


 


「娘娘好手段,兵不血刃,就動了貴妃根基。」陳玉手持黑子,觀望棋局,「隻不知,除了陳鳶娘,下步棋又該如何走?」


 


他抬眼,凜然一笑,「莫非……娘娘對後位有心?」


 


「區區後位,本宮才不放心上。」


 


「我下一步棋,同公公順路。」我微笑地眨眨眼,「弑君。」


 


10


 


和我一樣,陳玉也背負著深仇大恨。


 


他是湘人,桑梓之地盛產瓶女。


 


其中美貌者,就會擢選入宮,成為「美人瓶」。


 


而他的獨女,一個淳樸無暇的鄉下姑娘,就因嘴唇生得紅潤,被官府挑中,裝點了昭陽殿。


 


「可憐我的珊兒,是當爹的無能啊。」


 


思及過往,陳玉痛哭流涕。


 


數年前,陳玉還是個尋常太監,一日他如常灑掃昭陽殿,卻發現角落站立的「美人瓶」,是他朝思暮想的女兒。


 


「家鄉大旱,我實在沒辦法了,淨了身當了太監,可就算這樣,也保不住我的珊兒啊。」


 


眼睜睜看著女兒S去,陳玉錐心之痛,難以釋懷。


 


他開始布局,以期復仇。


 


「老奴豢養美人,接近昏君,卻一直找不到機會下手,整整十年啊,老奴都要心灰意冷了,直到那天……遇見了娘娘。」


 


我自斷右手的場面,震懾住陳玉。


 


他意識到,他等了整整十年的人,出現了。


 


所以他不計代價扶我上位。


 


因為他很清楚,敵人的敵人就是最堅實的盟友。


 


「娘娘夜入虎穴,老奴一清二楚。本以為這次可手刃仇雠,可沒想到,昏君居然這般命硬!」陳玉憤憤不平地搖頭。


 


「並非他命硬,我是故意不讓他S的。」


 


「陳公公,被猛虎咬S,一擊斃命,您不覺得太便宜他了嗎?」


 


我嫵媚一笑,「既然要S,肯定要選最慘烈的S法了。」


 


11


 


太子出徵,不足七天,突發惡疾。


 


聞說,他行至苗寨,見女子出嫁,一時動了色心。


 


竟在花轎上蹂躪新娘,致其羞憤自盡。


 


新郎趕來時,抱著妻子屍體痛哭一場,悲壯殉情。


 


事後,邊村人敢怒不敢言。


 


可太子翌日便高燒不退,胡言亂語,隨行太醫束手無策。


 


聖上聞訊大驚,命他立刻返京。


 


可太子病勢危重,難以成行,隻好暫居驛館。


 


聽到這消息時,我正在S鳥。


 


乖巧伶俐的鸚哥,扭斷脖頸,扔入沸水,脫毛去皮。


 


整個過程如行水流水,一氣呵成。


 


「太子苟活,於娘娘不利。」小蟬替我打下手。


 


相處一載,她摸清我的脾性,對我S生不再懼怕,反而熟視無睹。


 


「活不活,看他本事了。聖上無子,可叔伯兄弟卻不少。」我冷笑,「一個草包罷了,不值得我動手。」


 


真是草包。


 


堂堂儲君,連御駕親徵都做不到。


 


可我萬沒想到,太子的爛攤子,竟然要皇後收拾。


 


那日,朝堂議論如沸。


 


「北荻戰事膠著,我軍接連敗退,士氣低迷不振,臣以為,不如割讓土地,平息戰亂?」


 


此言一出,不少朝臣附和。


 


眼見聖上就要答應,江澄碧突然披甲闖殿。


 


「不可!臣妾願替聖上親徵!」


 


她一襲銀白鎧甲,英姿颯爽。


 


「臣妾也是皇室中人,替聖上出徵,臣妾在所不辭。」


 


「胡鬧!你一個女子,怎可出戰?」江丞相第一個出來制止,怒道,「澄兒,你給我回去!」


 


「我不回去!論武功,談兵法,說行軍打仗,我都不比兄長差!他可以為國捐軀,我為何不可?」


 


她深深一拜,目光堅定。


 


「聖上,臣妾願立下軍令狀,不破北荻,臣妾甘願一S!」


 


12


 


皇後走後,中宮空懸。


 


聖上抬我為婕妤,協理六宮。


 


空闲時候,我有些思念江澄碧。


 


也不知她在北荻,過得好不好?


 


太子久病不愈,陳鳶娘焦躁不安,幾近瘋魔。


 


她聽信邪魔外道,屠S男嬰,煉制丹藥,為太子續命。


 


一開始,她出高價買嬰兒。


 


後來方士煉丹,索取男嬰越來越多,她命人當街拐帶,甚至搶奪。


 


京城一時間人心惶惶,誰都不敢讓自家孩子出門。


 


民怨沸騰,天怒人憤。


 


此事流入聖上耳中,他一笑置之。並未深究。


 


不過大蝼蟻生的小蝼蟻罷了。


 


陳鳶娘是他寵妃,捏S幾隻螞蟻算得了什麼?


 


可陳鳶娘的丹藥,並未挽回太子性命。


 


太子薨了。


 


那日,我在御書房侍奉筆墨。


 


聞訊後,聖上手中狼毫一抖,兩眼一閉,昏厥過去。


 


等醒來,陳鳶娘伏跪在他榻前,哭得肝腸寸斷。


 


一夜之間,她烏發成霜,老了十歲。


 


「鳶娘,我們的玄兒沒了……」他摟著愛妃哀哭,痛不欲生。


 


我欣賞著他們的悲痛,心下快哉。


 


原來他們也會哭啊。


 


原來摯愛之人S去時,他們也會遭受凌遲之苦,剜心之痛啊。


 


「聖上你要為皇兒做主,不能讓他枉S啊聖上!」


 


陳鳶娘茫然抬頭,雙眸露出瘋子才有的光。


 


「愛妃此話何意?」


 


「聖上,玄兒身子骨一向健朗,區區一個高熱,豈會奪他性命?依臣妾看,是有人蓄意謀害!」


 


「你是說……」


 


「對,臣妾說的就是儒王!當初,他和您搶奪皇位不成,懷恨在心,這才害S了咱們玄兒!」


 


「儒王……」聖上喃喃,「不錯,老三確實狼子野心。當年,他就對皇位虎視眈眈,想不到十四年過去了,他野心不改。」


 


「不過……」極度悲痛下,他尚有一絲理智,喟嘆道,「老三究竟是個藩王,無憑無據,朕也拿他沒辦法。」


 


「聖上,您乃九五之尊,怎麼連S子之仇都能忍下?」陳鳶娘哭求,「聖上,玄兒可是您微賤時的孩子啊!」


 


「您忘了嗎,當初,我們在秦淮山間隱居,玄兒舉著小風車跑來跑去,叫您爹爹。」


 


「聖上,他可是我們的玄兒啊!」


 


聖上神情動容。


 


當年,他被先帝送去代國為質。


 


途徑秦嶺ṱũ₆,遭山匪劫S,墜下懸崖。


 


生S一線間,被採藥的陳鳶娘所救,兩人私定終身,生下周玄。


 


所以對聖上而言,陳鳶娘是他愛妻,周玄是他愛子。


 


普天之下,隻有這兩人與他血脈相連,餘下的人,不過是冰冷帝王手中棋子。


 


失子之痛仿佛陰湿的夜雨,纏綿不絕。


 


聖上開始失眠。


 


他夢見周玄水淋淋地站在榻前,啞聲質問。


 


「父皇為何派我出徵?我原可以不S的!」


 


「父皇,你好狠的心!我可是您唯一的兒子啊!」


 


「玄兒!玄兒!」


 


聖上大汗淋漓地醒來,看見我跪在一側,替他擦拭額頭。


 


「聖上,您又夢魘了。」我乖巧柔順,將摻了致幻劑的茶水遞給他,「聖上,喝口茶吧,壓壓驚。」


 


13


 


接連不斷的噩夢,終於摧毀了他的理智。


 


半月後,聖上詔儒王進京。


 


儒王被賜鸩酒,毒發身亡。


 


他S後,藩王造反。


 


幾路大軍匯聚京城,打著清君側的旗號,出師勤王。


 


大軍圍困皇宮那日,聖上緊緊摟著陳鳶娘,癱軟在昭陽殿。


 


陳玉進殿傳信,「回稟聖上,將士們要求……要求……」


 


他瞥陳鳶娘一眼,垂下頭,「將士們要求誅S妖妃!他們說,貴妃屠戮男嬰,禍害百姓,天怒人怨,罪不容誅!」


 


「妖妃一日不S,大軍一日不退!」


 


「放肆,他們敢!」


 


聞言,聖上怒起,提劍向殿外衝去,可行至門檻,看到山呼海嘯的軍隊,他躑躅停下。


 


曾經,他將芸芸眾生當作蝼蟻。


 


可蝼蟻眾志成城,亦有毀天滅地的實力。


 


「聖上?」


 


陳鳶娘一愣,意識到什麼。


 


她哭著跪爬過去,拽他褲腳。


 


「聖上……不,阿照!阿照!你不要鳶娘了嗎?」


 


她眼含淚水,似芙蓉泣露,讓人憐惜。


 


「鳶娘,你說什麼傻話?」聖上撫摸她額頭,含情脈脈地凝視她,「你可是我的妻子,當年在秦嶺,沒有你,我早S了。是你救了我,給我一個家,還替我生下玄兒。」


 


他聲音呢喃,恍若夢囈,感染了陳鳶娘。


 


然而下一刻,她雙眸驀地睜大。


 


不可置信地看向胸膛。


 


一柄匕首貫胸而出,鮮血順著刀鋒涎下,淅淅瀝瀝。


 


「阿照!你……」


 


「鳶娘,對不住了,當年你救過朕。如今,就再救朕一次吧!」


 


說罷,他手腕微微一旋,刀鋒在陳鳶娘血肉中攪動。


 


她痛苦地睜大眼,S不瞑目。


 


不知過了多久,陳鳶娘的血冷了,凝結成痂。


 


聖上親手砍下她頭顱,扔給陳玉。


 


「拿去復命吧!」


 


14


 


陳鳶娘S後,各路藩王打道回府。


 


聖上再度臨朝。


 


他身形佝偻,左足跛行,戴青銅面具,沉默寡言。


 


聽聞,是他手刃陳鳶娘時,遭其負隅頑抗,傷了容貌。


 


經歷了這場浩劫,聖上仿佛脫胎換骨,重新做人。


 


他取締「美人瓶」,遣散後宮,命宮嫔歸家。


 


自此,裝點了昭陽殿十四年之久的「美人瓶」,終於落下帷幕。


 


國內河清海晏,升平之世。


 


境外也捷報頻傳,好事成雙。


 


江澄碧大勝而歸,俘獲敵軍三萬。


 


不僅如此,她還將六十年前割讓出去的雲洲,收復了。


 


江澄碧回朝那天,百姓山呼海嘯,口稱「皇後萬歲」,伏跪道路兩側。


 


她騎著高頭大馬,朝百姓揮手示意,笑容恣意明媚。


 


我站在城牆之上,țùₛ遙望她意氣風發的模樣,勾唇一笑。


 


江澄碧,你我聯手一場,我送你一份大禮吧。


 


翌日,論功行賞。


 


聖上在群臣之前,寫下一紙罪己詔。


 


他歷述過去種種罪行,自認罪孽深重,罄竹難書,無地自容。


 


「天子之位,能者居之。」


 


「皇後仁德忠孝,愛民如子,朕甘願禪位。」


 


江澄碧還未反應過來, 陳玉已然取出事先備好的龍袍, 為她披上。


 


黃袍加身, 山呼萬歲。


 


她成為大盛史上第一位女帝,卻不是唯一一位。


 


15


 


我離開皇宮那天, 江澄碧來找我。


 


「如慕, 你別走。」她懇切地望向我, 「留下來陪我, 好不好?」


 


如慕。


 


這名字熟悉而陌生。


 


已經許多年沒人這樣喚過我了。


 


父親叫我孽種, 闔府上下叫我二小姐。


 


隻有姐姐會溫柔地喊我, 「如慕, 如慕。」


 


好久沒想起姐姐了。


 


從前大仇未報,不敢想她, 怕意志決堤, 理智崩潰。


 


現在才敢遙想一二。


 


我記得她監督我做女紅,我偷懶和她爭吵, 她會點我額頭。


 


「小沒良心的, 狼心狗肺!女紅學不好, 看你日後怎麼嫁人!」


 


她會狡黠地笑,品評我的琴聲。


 


「姜如慕,可以啊, 這琴彈得不錯。」


 


想想也是時候了。


 


告別姜聘婷,做回姜如慕。


 


我謝絕了女君, 與她道別。


 


她是天上雌鷹, 就該遨遊天際。


 


而我, 這胎裡就使壞的惡種, 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我隱居莫愁湖畔,在那兒建了一方茅草屋。


 


草屋地下, 是我精心打造的暗牢。


 


我費心雕琢的「美男瓶」,被我珍藏其中, 日夜賞玩。


 


「聖上,你說今天, 削掉你幾塊肉比較好啊?」


 


我抱著一隻惡犬親吻, 「小寶貝,餓不餓?娘切了壞人的腿腿給你吃,好不好?」


 


我的茅草屋時常傳來撕心裂肺的尖叫。


 


可因為我和女君的交情, 界內無人敢管。


 


因為哪怕上奏天聽, 江澄碧也隻一笑。


 


「姜才人素來古靈精怪,她喜歡聽慘叫,就隨她去吧。」


 


慘叫聲三年才止。


 


暗牢沒人亂吠那天,我一把火燒了茅屋, 雲遊四海了。


 


春去秋來,落英繽紛。


 


我騎白馬,颯爽如流星。


 


途徑北荻, 我聽見草堆隱有哭聲, 下馬一看,竟然是一個女嬰。


 


我抱起她,衝她一笑,「你好啊, 聘婷。」


 


再度上馬,我身後多了一個襁褓。


 


前途漫漫,光明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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