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想什麼呢？玩玩而已，還想生下我的孩子？」

「你別痴心妄想了，趕緊做掉。」

 

林思思不依不饒的拽著他的衣袖求情。

 

「求你了，讓我留下還不好？」

 

「你聽話，打了我就給你買豪宅。」

 

「你要是不打，我分分鍾把你甩掉。」

 

林思思看他鐵了心的不想要，隻好抽噎著推門進入了手術室。

 

沈淮之松了口氣，他轉過身時，我裝出剛好走過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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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我時，他明顯一愣。

 

但很快他就接過我手上的藥品，露出緊張的神色。

 

「綿綿，好點了沒？」

 

他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我，滿眼急切的關心。

 

好像他對我還是滿滿的愛意。

 

我的手腳冰涼透底。

 

仿佛全身都在冒冷氣。

 

他將我仔細的攬在懷裡，在摸到我冰涼的指尖時，他擔憂的皺眉，攏住我的雙手放在他的嘴邊不停的哈氣。

 

來往的病人見到這一幕，都投來了羨慕的眼光。

 

沈淮之怎麼就這麼會演戲的呢？

 

就好像他還是很愛我，從來沒有對不起我。

 

沒有人知道。

 

他一口一口替我哈氣時。

 

他的另一個女人正在不遠處的手術室裡為他打胎。

 

可我竟然不能從他臉上看到分毫的破綻。

 

以至於我都懷疑剛剛看到的那個人，不是他。

 

「好點了。」

 

「醫生說感染了，讓我輸液。」

 

「那我陪你。」說著他就把我攙扶進了輸液點，還讓護士小姐姐輕點。

 

但很快，他又接到了催他過去的電話。

 

他下意識的側開身子，嘴裡做出公司的口形，隨後便消失在樓道裡。

 

以前他常用這個借口半夜出門，因為信任，我從未追問。

 

現在想想，是不是每次都是去見林思思？

 

5

 

我等到輸液結束，也沒再看到他的影子。

 

避免鬧出他來接我的烏龍。

 

我給他打了個電話。

 

聽到我還在醫院，他愣住了。

 

「綿綿，對不起，公司事情太多，所以就耽擱了。」

 

話音剛落，我就聽到了女人撒嬌的聲音，「我想喝你親手煮的粥。」

 

盡管他把麥克風按住，但我也都全部聽清。

 

「綿綿，你不要生氣，等我回家再跟你解釋。」

 

「嗯。」

 

我應了一聲。

 

掛了電話後。

 

我就收到他的轉賬信息。

 

我在心底冷笑。

 

用金錢解釋？我還是頭一次遇見。

 

他不知道，在醫院裡我早就看到了全部的過程。

 

更不會知道，我看到了林思思剛剛更新的朋友圈。

 

「某人還真是無情，親生骨肉說不要就不要了。不過還好，他答應我一周後就舉行婚禮。」

 

配圖的背景是沈淮之的另外一套別墅。

 

他曾跟我提過，等我們結婚，有了孩子就搬到那套房子裡去。

 

我期待了很久，可事與願違。

 

我沒能跟他結婚，更沒能為他懷孕。

 

下一秒，我收到林思思的消息。

 

「姐姐，還有七天，他就要娶我了。」

 

「最近的這大半年裡，他估計都沒碰過你吧？」

 

「他特別迷戀我的身體，一天恨不得要我七八九次。」

 

我直白的盯著手機屏幕，覺得有點好笑。

 

「還有什麼？繼續？」

 

她隨後又給我發了一個視頻。

 

視頻的角度十分隱晦，像是在偷拍。

 

屏幕晃動了幾下，對準了跪在地上的林思思。

 

然後那個每天早上都會溫柔親吻我的沈淮之就出現在了畫面裡。

 

他穿著西裝馬甲，白襯衫挽上去，露出結實的小臂肌肉。

 

強勢的壓迫和支配感像是破籠而出的猛獸，再也不加掩飾。

 

「你看，他的需求好大，你根本就不能滿足。」

 

我沒有回復，隻是將她發來的時候信息都做了截圖保存。

 

我從沒見過沈淮之如此靡亂的另一面。

 

所以，當他這荒唐的一面揭開時。

 

我竟然控制不住的想要去嘔吐。

 

好在我秉持著婚前守身如玉。

 

我的身體仍是幹淨的。

 

6

 

次日一早，我就收到了媽媽發來的婚禮策劃。

 

婚禮的日期格外的巧合，也是一周後。

 

我的精神好了很多，打算先去公司遞交辭職申請。

 

老板捏著我的辭職報告，知道我要回去結婚，既不舍得又替我高興。

 

晚上我約了幾個和我關系不錯的同事吃散伙飯。

 

中途去洗手間時，遇到了林思思。

 

「綿綿，沈淮之坐在那裡，要不要一起？」

 

我搖了搖頭，「我約了朋友。」

 

「姐姐長得挺漂亮，隻可惜花樣會的太少……」

 

我知道她在暗示我，她床上的功夫了得。

 

我自認為跟她沒有很熟，便扭頭準備離開。

 

可她並沒打算讓我走，主動伸手，攔住了我的去路。

 

她拉住我的手，突然紅了眼，「綿綿，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你能不能不要罵我呀？」

 

聽了這話，我當場就急了，「林思思，你少在這兒胡說八道。」

 

話還沒說完，她就撲通的倒在了地上。

 

出於好心，我想上前把她拉起來。

 

可我還沒碰到她，她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綿綿，你在幹嘛？」

 

沈淮之的聲音從我身後響起。

 

一股極重的力也隨之而來。

 

我被他狠狠推開，受傷的腳踝處正好磕到了臺階的尖角。

 

痛的鑽心。

 

「你為什麼要推思思，你明知道她肚子不適，還要用這種方式來傷害，我都說了等我回去跟你解釋，你為什麼就是不聽？」

 

「淮之，她也不是故意的，你不要這麼兇她。」

 

「你還幫她說話。」

 

同樣的口氣說出去的兩句話，在我這是責備，在林思思那就變成了心疼。

 

沈淮之彎腰把林思思抱在懷裡。

 

他冷冷的看著我，眼底全是戾氣。

 

「綿綿，道歉。」

 

「沈淮之，剛剛我沒有……」

 

「閉嘴，我隻聽你道歉。」

 

我輕笑了一聲，忍不住再次開口，「我做錯了什麼？你就讓我道歉？去把監控調出來，再來跟我定罪。」

 

林思思窩在他懷裡，似微怔了一下。

 

「啊，我的肚子，好痛……」

 

說完就開始小聲的抽泣，裝成一個楚楚可憐的樣子。

 

沈淮之瞬間心疼不已。

 

「綿綿，等我回來，再找你算賬。」

 

說完，他就抱著林思思去了醫院。

 

我一個人怔怔的站在原地。

 

三年相處，我以為沈淮之再怎麼樣也會相信我的人品。

 

卻沒承想，林思思胡說八道的一句話就能給我定罪。

 

腳踝處的傷很痛很痛。

 

我的心卻很空很空。

 

我知道的。

 

我跟沈淮之就到這兒了。

 

7

 

後來，我提前買單。

 

跟同事們打好招呼就先行離開。

 

我忍著痛一瘸一拐的回到沈淮之的家。

 

仔細的打量了住了三年多的房子。

 

房子裡的每一個角落都有我們曾經甜蜜時的回憶。

 

曾經認為的美好，在此刻卻成了一把利劍，扎進心裡。

 

我找了一個大箱子，開始徹夜不眠的消除愛的痕跡。

 

一千多張的寫真集，情侶馬克杯，他親手為我雕刻的陶泥……

 

我通通都不要了。

 

收拾完雜物，再來處理奢侈品。

 

過生日送的包，紀念日送的表，哄我開心時送的項鏈，還有數不清的高定禮服……

 

我全部都做了回收處理。

 

那晚，林思思連著給我發了兩條信息。

 

「姐姐，我一句瞎話就讓他亂了分寸。」

 

「可想而知，他有多不信任你。」

 

剛好我在整理餐廳發來的監控，連帶這兩句話我一並整理，發到沈淮之的郵箱裡。

 

我設置了定時功能。

 

婚禮那天，我要讓他一早收到我為他準備的驚喜。

 

隨後關閉他給我手機安裝的定位功能，並將他拉黑。

 

天剛微亮時，我終於把房子變成初次搬進來時的黑白灰。

 

臨走前，我剛拖著行李箱準備去機場，沈淮之卻回來了。

 

他看著我的行李箱，一副很生氣的樣子。

 

我的心咯噔一下，便立馬低頭盤算著怎麼跟他開口。

 

而他先發出了聲音，「哼，你把人推倒了，有什麼資格生氣？」

 

「還整離家出走這一出，我看你能能耐幾天。」

 

「道歉，是我唯一能夠原諒你的理由。」

 

原本我還想跟他好聚好散。

 

奈何他是條瘋狗。

 

逮著我瘋咬。

 

我苦笑了一聲。

 

覺得再無爭辯的必要，沒管顧淮之盛怒的指責，轉身上了出租車。

 

沈淮之沒有阻攔我。

 

我知道他是篤定我離不開他，過兩天就會回頭。

 

漸行漸遠的後視鏡裡。

 

我看到沈淮之氣的暴跳如雷。

 

林思思的臉上卻笑的格外肆意。

 

8

 

六個多小時飛行。

 

我終於在凌晨落地港城。

 

我剛走出機場，就看到爸媽和一個英俊的男人站在一起，朝我揮手。

 

我放下行李，飛奔到媽媽的懷抱裡，終於感受到久違的溫暖。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眼前的男人細節的給我遞上紙巾。

 

「謝謝。」我小心翼翼的接過。

 

「綿綿，你傅司昭哥哥，不認識了嗎？」

 

我忽然有些恍惚。

 

眼前緩慢浮出一道清秀的身影。

 

是少年時，背著我走過泥地的司昭哥哥啊！

 

他的外婆和我的奶奶是鄰居。

 

從前寒暑假，我們都會回來看長輩。

 

他比我年長兩歲，所以我整天就像個小尾巴一樣跟著他到處瘋玩。

 

玩累了，也總是他背我回家。

 

大人逗我們時，他還一臉認真的說：「我快點長大，娶小綿綿為妻。」

 

把外婆和奶奶逗得哈哈大笑。

 

後來家鄉拆遷，爸媽把奶奶接到了港城，聽說他的外婆跟他們一起去了國外。

 

我跟他也就失去了聯系，從此再無交集。

 

我莫名失了神。

 

「小綿綿，好久不見。」他的聲音沉沉，聽著特別安心。

 

我緩緩抬起頭，看到他深邃的眼底，仍如少時一樣溫柔。

 

「先別忙著敘舊了，你們結完婚有的是時間磨合。」

 

「先回家吃飯，好不好？」

 

「好。」

 

我一手挽著爸爸，一手挽著媽媽，身後的還跟著傅司昭給我拿行李箱。

 

我沒想到家裡搞了這麼大的陣仗。

 

兩家親友全都齊聚一堂。

 

我緊張的有點不知所措，傅司昭修長的身子越過我，主動牽起我手，體面的向大家介紹。

 

「歡迎大家來參加傅司昭和周綿綿的訂婚儀式。」

 

「讓大家久等了，還請海涵。」

 

他如今也才三十出頭，竟能如此沉穩謙遜。

 

我站在他的旁邊，看著他得心應手的應酬那些長輩、親友。

 

舉手投足間都彰顯出他的與眾不同。

 

他被大家追捧著喝酒，偶爾又會轉身，向我投來一抹視線。

 

四目相對，莫名有些臉熱。

 

我獨自走到露臺處，吹了會兒冷風。

 

我很不解傅司昭為什麼願意答應這場聯姻。

 

畢竟他現在也算成功人士。

 

我覺得有必要跟他說明我過往的經歷。

 

以及我為什麼答應他的聯姻。

 

想得入神，聽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一轉身，就撞進了傅司昭結實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