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短短幾天我瘦了三斤。

 

雖然很累，但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充實。

 

因為這些學科都是我喜歡的，我享受奮力拼搏的過程。

 

聽到林雅的話，我反問：「我沒錯，為什麼要認錯？」

 

林雅的臉色有些難看，「爸媽養大我們多不容易啊，你舍得讓他們傷心嗎？而且你住校，吃喝拉撒都要錢吧？」

 

「一直跟爸媽置氣，拿不到生活費，你怕是高考都挨不到吧？」

 

說到後面，林雅皮挑了挑眉。

 

「你是在威脅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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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雅捂嘴笑道：「當然不是，我隻是好心勸你。你是我姐姐，我也不希望你念個高三，連飯都吃不起。」

 

「我很想接濟你，但你知道爸媽的，如果我敢這麼做，他們還會遷怒我。」

 

我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沒關系，我也不需要你接濟。」

 

林雅張了張嘴，「你怎麼油鹽不進？」

 

這個時候不是該趕緊放低姿態求饒嗎？

 

我知道林雅想的是什麼，可惜我就不讓她如願，笑了笑道：「我和爸媽的事你就別摻和了，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多做兩道題。」

 

說完我轉身就要回寢室，走了兩步，我想起什麼，腳步又頓了一下。

 

「對了林雅。」

 

林雅以為我改變主意了，趕緊走過來。

 

「男人喜歡你可不能隻是嘴上說說，總要拿出點實際行動吧？陳嘉南這麼喜歡你，還會拒絕給你洗幾件衣服？」

 

7

 

林雅雖然成績好，但她長相並不出挑，從小到大沒什麼桃花。

 

所以盡管成績優秀，但她對容貌一直很自卑。

 

在陳嘉南對林雅展開強勢追求時，林雅沒撐幾天就淪陷了。

 

上輩子陳嘉南跟她交往後給我添過不少堵。

 

現在，我也要給他添回點去。

 

林雅聽到這話一臉失望，沒好氣地開口，「開玩笑，讓男人洗衣服，也虧得你說得出來？」

 

我爸從不做家務，以前我媽做，但我長大一些可以幹活之後，家務就成了我的事。

 

我沒理她，再接再厲問：「裴逸他爸你知道吧？」

 

「家裡開大公司，家產幾百個小目標，人家出差隨時帶著老婆，下班了給裴夫人親自做飯。」

 

林雅聽到裴逸兩個字，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裴逸，一中永不敗落的學神，兩屆奧賽金獎得主，考試從不考第二。

 

因為他的存在，林雅隻能當萬年老二。

 

「陳嘉南沒有裴逸他爸帥，也沒有裴逸他爸有錢，該不會疼老婆也比不上裴逸他爸吧？」

 

這些都是我以前無意中聽到的，至於真假就不知道了。

 

但林雅聽完後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我知道，我的目的達到了。

 

林雅在我的毒雞湯灌輸之下果然跟陳嘉南鬧起來。

 

她跟陳嘉南說，「我住學校都是為了你，我不會洗衣服，你給我洗，否則你就是不愛我。」

 

陳嘉南在交了林雅這個學霸女朋友後也很得意，他還跟他的混混朋友炫耀過，「老子是學渣又怎麼樣？」

 

「年紀第二名的林雅，還不照樣是我女朋友？」

 

為了維持這份虛榮，陳嘉南沒有直接拒絕她，而是老老實實給林雅洗了幾天衣服。

 

那幾天林雅走到哪裡都如沐春風，她跟我炫耀道：「嘉南當然是愛我的，就算你不幫我，也有的是人給我洗衣服。」

 

她把對待我的那一套復制到陳嘉南身上。

 

這種保姆式使喚，除了我誰能吃得消？

 

沒過幾天陳嘉南就光榮「受傷」了，手上割了一條很長的口子。

 

別說洗衣服了，醫生直接說半個月內不許碰水。

 

林雅和陳嘉南因為衣服的事不停拉扯，而我卻在知識的海洋痛並快樂地遨遊著。

 

很快第一次我迎來了第一次月考，成績並不理想。

 

8

 

雖然我早有預感。

 

但看到成績單上的分數我依然忍不住失落。

 

上輩子我從來沒有過一天為自己活，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林雅。

 

連我不愛的理科，努力一下能勉強考個五百分。

 

可換成我熱愛的文科後，我退步了，我忍不住焦慮，我怕我那麼努力改變卻扭轉不了上輩子的命運。

 

下課後，我拿著成績單衝出教室。

 

我到操場跑圈，跑了一圈又一圈，跑得我手腳發軟，渾身虛軟，最後猛地栽倒在塑膠跑道上。

 

其他人被我嚇了一跳，驚慌失措道：「天啊，有人暈倒了。」

 

我想說我沒暈，我隻是沒有力氣了而已。

 

可很快有人走過來，一把將我從地上扶起來，我有些感激，睜開眼剛想說謝謝。

 

卻冷不防對上裴逸那張稜角分明的臉。

 

是裴逸，一中學神，從來都是神出鬼沒的裴逸！

 

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裴逸的視線已經被我飄落在旁邊的成績單吸引了過去。

 

他撿起成績單隨意掃了一眼，明明什麼都沒有說，我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

 

「別看……」

 

裴逸每次考試都將近滿分，襯得我四百分太磕碜了。

 

「文科有大量需要背誦的內容，你才轉過去半個月，考這個分數很正常。」

 

我猛地抬起頭，我轉班的時候裴逸出去參加比賽了。

 

「謝謝。」

 

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能說什麼了。

 

裴逸雖然和我同班，但他經常不在學校，我和他並不熟。

 

隻不過想到上輩子後來發生的事，我覺得我該做點什麼。

 

「明天下午這個點，到操場來。」

 

裴逸忽然說了這麼一句。

 

「什麼？」

 

我有點反應不過來。

 

可裴逸沒等我問就走了。

 

回到寢室，林雅坐在我的床上，滿臉悠哉，一副恭候多時的模樣。

 

看到我，她二話不說搶走了我手裡的成績單。

 

「果然是409，林煙，這就是你大費周章跑到文科班奮鬥了半個月的成果？」

 

林雅咧了咧嘴，笑容可掬地看著我。

 

她眼神憐憫，仿佛在說，你怎麼能這麼廢物啊？

 

我冷冷將成績單搶回來，「從我床上起開。」

 

心情不太好，懶得應付林雅。

 

林煙正要說話，餘光看到室友洗完澡出來，她頓時換了一副關心的語氣。

 

「姐，我都說你別轉文科，你不聽，現在知道文科也不好學了吧？」

 

「林煙成績出來了？考了多少分啊？」

 

另一個室友聽到林雅的話，腳步一頓，好奇地問。

 

林雅迫不及待替我宣揚：「409，我姐就是太天真了，以為文科比理科簡單，她哪知道文科要背的有多少？」

 

「姐，你還是聽我的趕緊轉回來吧，現在離高考還有將近一年，我有時間多給你補習，比你在文科班單打獨鬥好多了。」

 

9

 

林雅循循善誘，還拿補習來誘惑我。

 

補習？

 

從小到大，林雅打擊我的時候不少。

 

但補習，從來沒有。

 

室友聽得滿臉羨慕，感慨道：「哇，林雅你真好，我要是有你這樣的學霸妹妹我簡直要高興S。」

 

「林煙你不如考慮一下林雅的提議啊，你四百分本科都上不了。」

 

我淡淡一笑，目光從林雅身上收回，「不用了，就算是考不上，好歹是我自己的選擇。」

 

林雅的臉色精彩萬分。

 

那個室友撇了撇嘴，扔下一句我不識好人心，就轉身走了。

 

室友走後，林雅猛然起身，「你以後要給我和嘉南洗衣服。」

 

說話時林雅不知從哪裡拿出一袋髒衣服，直接放到我面前。

 

我一臉問號。

 

林雅把陳嘉南的衣服拿回來了？

 

我一腳將髒衣服踢開，「林雅，你有病趕緊去醫院治。」

 

裝著髒衣服的塑料袋一下子就裂開了，陳嘉南的衣服甩得滿地都是。

 

林雅氣得直跺腳，「林煙，你找S啊，你弄壞了嘉南的衣服賠得起嗎？」

 

「我還想踢兩腳你的腦袋呢，看看裡面裝了多少水。」

 

「林雅，我聽說你這次月考成績也下降了，你不好好學習，還有心思管陳嘉南幾件破衣服？」

 

林雅這次月考總分665，年級排名第八，下滑趨勢明顯。

 

畢竟她以前都是穩定在第二。

 

我覺得這是蝴蝶效應，上輩子我阻止他們談戀愛，也會三番五次叮囑林雅學習。

 

這輩子我不幹涉他們了，林雅受到的影響果然很顯著。

 

但即便是成績下滑，在面對我這個四百分的廢物時，林雅依舊底氣滿滿：「你一個垃圾四百分也好意思勸我學習？林煙你別搞笑了好嗎？」

 

我聳了聳肩，「那你就當我在搞笑吧。」

 

她根本沒有意識到，以前她沒犯過這種錯誤。

 

既然林雅覺得這種程度下滑不要緊，那我也不會再說什麼，反正又不是我的成績。

 

10

 

第二天，我還在思索裴逸找我到底是什麼事。

 

裴逸第二次參加奧賽並且以滿分成績拿下金牌的消息就傳開了。

 

裴逸的大名，再一次響徹一中。

 

搞競賽的人不是沒有，但是競賽上拿獎不手軟，其他科目也獨佔鰲頭的卻隻有裴逸。

 

下午我磨磨蹭蹭走去操場時，裴逸已經到了。

 

「林煙，你遲到了兩分鍾。」

 

我臉上一熱，連忙道歉：「不好意思，今天是我值日耽擱了。」

 

裴逸臉上浮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你走路比蝸牛還磨蹭。」

 

不等我開口，裴逸將身旁的一個袋子遞給我。

 

「這是什麼？」我很好奇，拿在手裡分量還不輕。

 

裴逸淡淡地說：「我姐的筆記，你可以參考一下，她去年剛畢業。」

 

裴逸他姐？

 

我一下子瞪大眼睛，裴逸她姐裴嵐，是上一屆的文科市狀元！

 

我打開袋子，裡面掏出來的是一本又一本的筆記。

 

這半個月的時間復習下來，我發現自己最大的問題就是摸不準重點，我不知道哪些知識必考，哪些不用考。

 

而裴逸堂姐的筆記，完美地給我解決了這個問題。

 

什麼重點難點都寫得明明白白。

 

一時間，我感動得熱淚盈眶，看裴逸的目光簡直像看我的恩人。「裴逸，謝謝你，你簡直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學霸。」

 

市狀元的筆記啊，我做夢都不敢想！

 

裴逸輕哼一聲，「林煙，你就這點出息。」

 

我苦惱地在他旁邊坐下來，「你是學神，不懂我們這些笨蛋的煩惱。」

 

「一百五十分的數學試卷，你一半都沒考到，果然是笨蛋。」

 

我有苦說不出。

 

其實上輩子我數學也沒那麼差，這不是因為時間太久遠了，我的記憶都很模糊了麼？

 

裴逸見我不說話，還以為我被打擊到了，「你生氣了？」

 

「沒有，你說的是事實。」

 

不但是學習上的笨蛋，生活中也是個不折不扣的笨蛋，不然怎麼會被父母和林雅使喚這麼多年而不會反抗？

 

裴逸呵了一聲，「明天開始，午飯後來找我。」

 

「啊？」我瞪大眼睛。

 

裴逸沒好氣道，「啊什麼啊，數學不想提分了？」

 

所以，裴逸這是要給我補習嗎？

 

一時間我情緒激動得臉都紅了，不停點頭，「當然想，謝謝學神，對了，恭喜你奧賽拿到好成績。」

 

11

 

有了裴逸的幫助，我再學起來簡直是事半功倍。

 

他給我講一次題，我一直搞不懂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才跟著裴逸學了三天，我感覺自己都快愛上數學了，這樣的感覺，前所未有。

 

我學得很起勁，可惜周末到了，我隻能暫別裴逸。

 

家裡氣氛不好，因為林雅考砸了。

 

爸媽以前雖然很驕傲林雅成績好，但對於林雅一直當萬年老二這事也有些耿耿於懷。

 

現在倒好，萬年老二都輪不到林雅來當了，她掉到了老八。

 

我進門時被爸媽看到，他們把對林雅的不滿發泄到我身上。

 

我爸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林煙，你還有臉回家？」

 

「考409分，你怎麼不去S一S啊？」

 

「在理科班丟人就算了，還要跑到文科班再丟一次，你哪來的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