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雪盡處是春山

第2章

“我就說怎麼可能是我們姐姐。”


“仗著一張長的和我們姐姐相似的臉,真不要臉。”


 


“聽說她本就是有未婚夫,還跟別的男人勾搭……”


 


是的,沈喻白當初深愛溫思雨,哪怕是車禍後的他還是忘不了溫思雨,特意讓宋棠寧幻化出一張與其有五六分相像的臉,陪在他身邊,當做溫思雨從未出國離開。


 


那時的宋棠寧初入人間,對容貌並沒有什麼要求,隻知道聽沈喻白的話。


 


如今想來,她從未走進過他的心,能夠留在他的身邊,也隻是靠那張與溫思雨相似的臉。


 


而溫思雨則是當個好人,假意幫宋棠寧辯解,營造自己的小白花人設,實則再次將髒水潑向宋棠寧。


 


看著那些惡評,宋棠寧來人間生活多年,漸漸習得人類的喜怒哀樂,知道都是對她的惡意。


 


如今看著鏡子裡這張別人的臉,宋棠寧突然覺得沒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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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沒意思。


 


她忽然好想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


 


第4章


 


從那狐妖元燁口中得知,可她們柴郡貓一族,一言九鼎,說要報恩,就要將兩個人之間的羈絆斷的幹幹淨淨。


 


沈喻白曾經救她一條命,她潛心修煉,幻化人形得了九條命,如今看來怕是要將這九條命全部還給他才能擺脫這羈絆。


 


真想不到,她費心費力制造的羈絆如今成了她不能擺脫的枷鎖。


 


宋棠寧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那座看似溫馨卻讓她倍感疏離的房子。


 


沙發上。


 


溫思雨和沈喻白靠的相近,不時他的臉上露出寵溺的笑,低頭跟溫思雨說著什麼,溫思雨則眉眼彎彎,時不時發出清脆的笑聲,那畫面看起來其樂融融,滿是甜蜜。


 


而站在玄關處的宋棠寧,手中還握著那被寒風吹得有些冰冷的門把手,一瞬間,竟覺得自己仿佛是個外人。


 


也對,沈喻白對溫思雨情根深種,她本就是個外人,是她不自量力了。


 


溫思雨看見她回來有些錯愕,靠在沈喻白的肩膀處,露出一個挑釁的眼神,嘴上卻關切:“寧寧,你回來了。”


 


儼然拿出了一副女主人的姿態。


 


“寧寧,今天的事情真是謝謝你,喻白也真是的,每次都要麻煩你。”


 


她微笑著,臉上帶著看似真誠的笑容,可那笑意卻未達眼底。


 


宋棠寧敏銳地捕捉到,這話語裡沒有絲毫真心的歉意,反而多了一點炫耀的意思,炫耀著她與沈喻白之間的親密,以及宋棠寧在這份關系裡的尷尬處境。


 


沈喻白也並沒有責怪他搞砸了合同,也是關心她有沒有傷害。


 


宋棠寧無心周旋,隻想好好休息剛要上樓,沈喻白這才說出真實目的。


 


“寧寧,思雨接了一部古裝戲,裡面有大量打戲和騎馬的戲份,劇組說與她身形相似,長相還要相似的替身不好找,你就跟她一起進組吧。”


 


溫思雨上前拉住宋棠寧的手:“別聽喻白胡說,讓你給我當替身,真是委屈了,好歹現在你有有點名氣,喻白讓你給我當替身算怎麼回事!那幾場戲我會親自上的。”


 


替身?縱使宋棠寧口碑不好,可她演技在線,黑紅也是紅,還從未淪落到要去給人當替身的地步。


 


宋棠寧從頭到尾一句話沒說,溫思雨倒是先演了一場戲。


 


沈喻白看著溫思雨那副善解人意的樣子,頓時心疼得不行。


 


他轉過頭,目光直直地看向宋棠寧,眼神中帶著一絲急切與期待:“寧寧,你不是說過,隻要我有所求,你就一定會答應的嗎?思雨她真的很需要你的幫助,這部戲對她來說很重要。”


 


宋棠寧聽到沈喻白的話,心中五味雜陳。


 


從始至終,他眼裡心裡隻有溫思雨一個人而已。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兩人之間那剪不斷理還亂的羈絆,這份羈絆就像一條無形的繩索,緊緊地束縛著她。


 


猶豫片刻,最終,她還是緩緩地點了點頭,聲音有些沙啞地說道:“我答應。”


 


聽到她答應的那一刻,看見沈喻白長舒了一口氣。


 


她仿佛能感覺到自己的最後一點愛意,也隨著這聲答應,煙消雲散。


 


不過讓她驚喜的是,兩個人之間的羈絆,隨著她對沈喻白的有求必應,居然在松動。


 


也就是說,隻要她將籤上沈喻白的情分還清,便能擺脫羈絆離開。


 


第5章


 


今晚是月圓之夜。


 


溫思雨故意纏著沈喻白,將聲音弄的極大。


 


吵的宋棠寧根本無法入睡。


 


她召喚出自己的真身,看著日漸削短的尾巴,明白自己的壽命隨著尾巴的漸短也在消耗。


 


不知道能否在壽命耗盡之前,徹底根除和沈喻白之間的羈絆。


 


愣神之時,溫思雨從從房間裡走出。


 


“剛剛太費嗓子了,妹妹幫我煮杯雪梨湯吧。”


 


宋棠寧本就是貓,水火近身都會難受,隻是她之前一門心思撲在沈喻白身上,仗著九條命,從不會在意那點損耗,如今不一樣。


 


“我讓保姆來。”


 


“我隻喝你親手做的,怎麼,你可以幫喻白做,我就不行嗎?宋棠寧!”


 


沈喻白聽見兩人的聲音從房間裡走出:“棠寧,不過是杯雪梨湯,你拿手的,去做就是。”


 


宋棠寧決心離開,並不打算再聽沈喻白的使喚,更不會將溫思雨放在眼裡。


 


卻在打算拒絕時看見兩個人之間的羈絆出現。


 


她試探著答應:“好。”


 


果不其然,兩個人之間的羈絆淡了一點。


 


宋棠寧驚喜萬分,也就是能夠證實,隻要她滿足沈喻白的要求,總有一天她會還完所有的情分。


 


晌午時分,烈日高懸,天空像是被高溫融化了一般,湛藍得近乎透明,沒有一絲雲彩敢於在這熾熱的威逼下停留。


 


說是隻是幾場打戲的替身,可溫思雨向來嬌氣,隻是憑借著從宋棠寧那些用命換來的運氣,靠著一部古裝戲就已經大爆,並未吃過什麼拍戲的苦。


 


這部戲也是業內精制,隻要出演便有很大可能事業再上一個階梯。


 


片場的溫思雨經常耍大牌,就連臺詞也是到了現場再背,一頓操作下來,劇組的人已經怨聲載道,隻是礙於她的名氣無人敢說。


 


相反,反而是宋棠寧與人為善,劇組中隻要跟她接觸過的人都念著她的好。


 


沈喻白前來探班。


 


這部戲中的大半投資都來自他,時常過來探班,倒是也有了名正言順的借口。


 


一場女二欺負女一溫思雨的戲份,溫思雨向導演請求全部來真的,包括打巴掌薅頭發。


 


可溫思雨卻在臨開場前說自己中暑不舒服,要求更換替身。


 


此時全場的目光的落在宋棠寧的身上,隻見她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好。”


 


烈日當空,宋棠寧被扇了結結實實的一巴掌,臉頰瞬間留下印子。


 


宋棠寧入戲很快,情緒到位,就連導演也開口誇贊可以一條過。


 


溫思雨卻坐在攝像機前吹毛求疵:“導演,不如再來一條,你看這裡怎麼有個橫幅,咱們這是古裝戲,不就穿幫了。”


 


沈喻白也出來幫腔:“我們這部戲潛力無窮,事事還是要做好完美的好。”


 


眼見投資人發話,旁人也不好反駁。


 


“那就再來一條吧。”


 


就此溫思雨開啟找茬之路。


 


“這條情緒沒有時候上一條好。”


 


“臉上都花妝了,再來一條。”


 


……


 


NG了將近十多條,就連女二都開口:“導演,打的我手都疼了,還要繼續嗎?”


 


沈喻白看見宋棠寧紅腫的臉開口,有些於心不忍:“思雨,我覺得差不多了。”


 


溫思雨本想作罷,但是看著為沈喻白求情的宋棠寧心裡冒起一陣無名火。


 


房車裡,溫思雨送來消腫的藥膏,看著宋棠寧紅腫的臉,露出得意的笑:“你應該知道,喻白將你留在身邊,是因為你這張和我有幾分相像的臉吧。”


 


“不過有這張和我有幾分相似的臉,也算是你的福分。”


 


宋棠寧根本不在乎溫思雨的挑釁。


 


看著因為答應沈喻白的請求而再次松動的羈絆,臉上卻露出了笑容。


 


這突如其來的笑讓溫思雨摸不著頭腦,隻覺得宋棠寧還沒S心,要繼續跟在沈喻白的身邊。


 


“你還真是不要臉,今日喻白看出我是故意刁難你,還不是順了我的心意。”


 


宋棠寧並不理會,自討沒趣的溫思雨隻得悻悻離去。


 


溫思雨走後,突然出現的元燁將宋棠寧嚇了一跳:“你怎麼在這?”


 


“沒人告訴你,我是這部劇的男主角嗎?”


 


“那又如何?關我什麼事情!”


 


看著宋棠寧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元燁也不惱怒,知道她對沈喻白一片痴心,旁人自然不會看在眼裡。


 


他主動出手將她臉色上的傷治愈。


 


宋棠寧隻覺得臉上觸感冰涼,隨即火辣辣的痛感伴著紅腫一樣消失。


 


“喂!別亂用法術,會消耗壽命的。”


 


元燁並不在意:“你以為我是你啊,蠢的隻剩下一條命,還在那痴心呢。”


 


宋棠寧低頭,攥緊手掌:“我在等羈絆消失,不然,我不會任她欺負的。”


 


第6章


 


看著迷途知返的宋棠寧,元燁欣慰的離開。


 


隻是兩人在片場相遇,他少不得要奚落宋棠寧幾番,明明都是妖族,他混的風生水起,而宋棠寧卻被折磨的隻剩一條性命。


 


這日,拍騎馬的戲份。


 


烈日炎炎,溫思雨這次沒耍大牌,按時到達。


 


“喻白,好熱啊,要是能吃到寧寧親手的做的冰沙就好了。”


 


溫思雨撒嬌著,讓沈喻白使喚宋棠寧。


 


還沒等沈喻白開口,宋棠寧不顧剛剛做好的妝發:“好的,我馬上就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