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暗流湧動的醋意

何夢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羅興傑，會議室，現在。"

小棠臉色一變，快步離開了。

會議室裡，何夢冷冷地看著我："公司禁止辦公室戀情。"

"我們沒有..."

"我知道。"她打斷我，"但影響很不好。"

我無奈地嘆氣："那怎麼辦？"

"下週一開始，"何夢翻開文件夾，"小棠調去深圳分公司。"

我睜大眼睛："這...不太好吧？"

"已經決定了。"她合上文件夾，"出去吧。"

我走到門口，忍不住回頭："何總，為什麼要這樣？"

"哪樣？"

"為什麼要幫我...然後又..."我語無倫次，"報銷單、項目機會、現在又調走小棠..."

何夢站起來，走到我面前。她比我矮半個頭，但氣勢逼人："你想多了。"

她微微抬頭，直視我的眼睛，"我隻是在維護公司紀律。"

她的睫毛很長，近距離看特別明顯。我鬼使神差地問："那為什麼選我來做那個項目？"

"因為你合適。"她轉身回到辦公桌前，"現在，回去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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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會議室，我腦海裡全是何夢剛才的眼神。那種複雜的、欲言又止的神情，完全不像是平時雷厲風行的何總。

李明湊過來："兄弟，老實交代，你和何總到底什麼關係？"

我苦笑："我也不知道..."

"嗯？"

"沒什麼。"我搖搖頭，"就是普通的上下級關係。"

"興傑，你老實交代，何總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週末聚餐時，大學好友劉成突然拋出這個問題，我正喝著水差點噴出來。

"瘋了吧你？"我擦了擦嘴角，"那可是何夢，公司的'滅絕師太'，追她的人能排到法國，怎麼可能看上我？"

劉成神秘兮兮地湊近："那你解釋一下，為什麼她把對你有好感的女生都調走了？甜甜去分公司，小棠去深圳..."

"那是公司安排！"我嘴上反駁，心裡卻泛起一絲異樣。

"得了吧，"劉成翻了個白眼，"你知道小棠她爸是誰嗎？公司董事！何夢為了你把董事女兒都調走了，這信號還不夠明顯？"

我心跳突然加速，何夢最近的行為在腦中閃回：報銷單、重要項目、換掉我的手機壁紙...

"她可能隻是...敬業？畢竟我們簽了租約..."

"租個屁！"劉成拍桌子，"她缺你那幾千塊錢？人家瑪莎拉蒂一個輪胎都比你一年工資貴！"

我啞口無言，拿起啤酒猛灌一口。

"兄弟，聽哥一句，"劉成壓低聲音，"找個機會試探一下，如果是真的...你他媽撿到寶了！"

回到家已經凌晨一點，酒精讓我頭腦發熱。我鬼使神差地打開微信，給何夢發了條消息：「睡了嗎？」

發完就後悔了，趕緊撤回，卻發現已經顯示已讀。

何夢迴復：「有事？」

我盯著這兩個字看了半天，手指不聽使喚地打字：「我想你了。」

發送成功的瞬間，我嚇得把手機扔到床上。要死了要死了，這下工作肯定沒了！

手機振動，何夢迴復：「你喝酒了？」

我硬著頭皮承認：「嗯...和大學同學...」

她回得很快：「地址發我，別動。」

二十分鐘後，門鈴響了。我搖搖晃晃地去開門，何夢站在門口，一身休閒裝，頭髮隨意扎著，看起來像是匆忙出門。

"喝多少？"她皺眉。

"五六瓶吧..."我傻笑，"何總，你真好看..."

何夢的耳根微微泛紅，她側身進門，把我推到沙發上坐下，然後去廚房倒了杯溫水。

"喝了。"她命令道。

我乖乖接過水杯，不小心碰到她的手指，觸電般的感覺讓我一激靈。

"何夢..."我藉著酒勁抓住她的手，"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她僵住了，但沒有抽回手："你喝多了。"

"我沒醉！"我固執地說，"劉成說...說你喜歡我..."

何夢的臉色瞬間變了，她猛地抽回手："你朋友想多了。"

"那你為什麼調走甜甜和小棠？"我步步緊逼，"為什麼給我重要項目？為什麼..."

"因為工作需要！"她打斷我，聲音有些發抖，"羅興傑，你別自作多情！"

我盯著她泛紅的臉頰和閃爍的眼神，突然笑了："你臉紅了。"

"我沒有！"何夢轉身就要走。

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一把拉住她："等等！"

可能是用力過猛，也可能是酒精作祟，我們雙雙跌倒在沙發上。何夢被我壓在身下，四目相對時，她漂亮的杏眼裡滿是慌亂。

我情不自禁地低頭，卻在即將碰到她嘴唇的瞬間，眼前一黑...

再次醒來時，我躺在醫院病床上，手上打著點滴。何夢坐在旁邊，面無表情地看著手機。

"何...何總？"我嗓子幹得厲害。

她抬頭，冷冷地說："酒精過敏還喝那麼多，不要命了？"

我這才想起自己確實有輕度酒精過敏，平時都很注意，昨晚喝嗨了完全忘了這茬。

"對不起..."

"醫生說你很快就會好。"她收起手機，"我通知你家人了。"

"我爸媽在外地..."

"嗯，所以他們委託我照顧你。"何夢站起身，"我去辦出院手續。"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昨晚的記憶逐漸回籠。我居然差點親了何夢！還問她是不是喜歡我！完了完了，這下死定了...

正當我懊惱不已時，護士走進來："你女朋友真體貼，送你過來時急得都快哭了。"

我愣住："她...哭了？"

"是啊，一路喊著讓醫生快點，我還是第一次見她那麼失態。"護士笑著說，"你是她很重要的病人吧？"

我心頭一熱，還沒來得及回答，何夢已經回來了。

"可以走了。"她面無表情地說，遞給我一袋藥，"用法寫上面了。"

回家的路上，我們誰都沒提昨晚的事。何夢開車，我偷瞄她的側臉，發現她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

"何總...謝謝你送我去醫院。"

她淡淡地"嗯"了一聲。

"那個...昨晚我喝多了，說了些胡話，你別在意..."

何夢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收緊："都忘了。"

車停在我家樓下，我鼓起勇氣："要上去坐坐嗎？就當謝謝你..."

"不用。"她乾脆地拒絕，"週一公司見。"

看著她駕車離去的背影，我胸口悶悶的。酒精過敏的症狀已經消退，但心裡那種奇怪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

週一早晨，我早早到公司，生怕遇見何夢尷尬。但直到中午都沒見到她，秘書說她去出差了。

沒有何夢的日子，辦公室格外安靜。我埋頭工作，卻總忍不住看手機，期待那個熟悉的頭像彈出消息。

下班時，我鬼使神差地走到她辦公室門口，門縫裡透出燈光。推門一看，何夢果然在裡面，正聚精會神地看著電腦。

"何總？"我輕聲喚道。

她猛地抬頭，眼裡閃過一絲慌亂，迅速切換了屏幕："你怎麼來了？"

"秘書說你出差了..."

"剛回來。"她恢復了一貫的冷靜，"有事？"

我邁步進去，把一盒胃藥放在她桌上："聽說你中午沒吃飯...胃病犯了？"

何夢愣住了："你怎麼知道我有胃病？"

"上次..."我頓了頓，"在酒店洗手間，我看見你吃藥。"

她眼神複雜地看著我，半晌才說："謝謝。"

簡單的兩個字，卻讓我心跳加速。辦公室裡安靜得可怕，我正想找話題，她的手機突然響了。

何夢看了一眼，表情微變："我得接個電話。"

"好，那我先走了。"我識相地轉身。

"羅興傑。"她突然叫住我，"明天...有空嗎？"

我回頭，看見她難得露出的猶豫表情："有啊，怎麼了？"

"我爸媽要來。"她輕聲說，"他們...想見你。"

我瞪大眼睛："啊？"

"演戲而已。"她迅速補充，"按小時計費，從租金裡扣。"

我這才明白過來："哦...好。"

走出公司大樓，秋風帶著涼意拂過臉頰，我卻感覺全身發熱。這算什麼？假戲真做？還是單純的商業互惠？

回到家，我翻出熨鬥，把最好的西裝燙得筆挺。手機突然震動，是何夢發來的餐廳地址和時間，後面跟著一句簡單的「別遲到」。

我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腦海中不斷回放著她被我壓在沙發上時慌亂的眼神，還有護士說的"急得都快哭了"...

第二天中午，我提前半小時到達餐廳。何夢已經在等了，今天她穿了一件淡藍色連衣裙，頭髮鬆鬆地挽起，比平時柔和許多。

"早到了？"她有些驚訝。

"怕堵車。"我緊張地理了理領帶。

她上下打量我，微微點頭："還不錯。"

正說著，一對衣著考究的中年夫婦走了進來。何夢立刻站起身："爸，媽。"

我趕緊跟著站起來，何父嚴厲的目光讓我後背發涼。

"這就是你男朋友？"何母溫柔地問。

"嗯。"何夢難得露出乖巧的表情，"羅興傑，我公司的市場部經理。"

我驚訝地看她一眼，我明明隻是個普通員工啊。

"我聽夢夢提起過你。"何母笑著說，"說你有能力又踏實。"

我更驚訝了，何夢居然在家誇我？

整頓飯吃得我如坐針氈。何父問了許多尖銳的問題，從工作經歷到家庭背景，甚至直接問我年薪多少。何夢在桌下悄悄握住我的手，給了我莫大的勇氣。

"叔叔，"我真誠地說，"我現在可能還不夠優秀，但我會努力證明自己配得上夢夢。"

話一出口，我自己都愣住了。這演技也太自然了吧？

何父的表情鬆動了一些："年輕人有上進心是好事。"

飯後，何母偷偷塞給我一個厚厚的紅包："萬裡挑一，圖個吉利。"

我推辭不過，隻好收下。何夢看到紅包，耳朵都紅了。

送走父母後，她長舒一口氣："謝謝，演得很好。"

我掏出紅包還給她："這個你收著吧。"

"給你就是你的。"她搖頭，"就當額外報酬。"

我們在路邊等車，秋風卷著落葉打著旋兒。何夢突然說："我爸媽很喜歡你。"

"真的？"我有些意外，"我感覺你爸一直不太滿意..."

"他已經很溫和了。"何夢苦笑，"上次我帶回家一個哈佛畢業的，被他當場問哭了。"

我噗嗤笑出聲："這麼誇張？"

"嗯。"她輕輕點頭，"所以...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