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而謝行這天被三皇子下令去攻打匈奴,臨行前我將前些時日為他親手縫制的軟甲送給了他。

 

【阿行,答應我,無論如何都不要脫下它。】

 

謝行點頭,抬手將我擁入懷中：【绾绾,等我回來。】

 

在我的視線中,謝行轉身看著眾將士,他身披重甲,手持鐵劍,透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嚴和力量。

 

【出發。】

 

望著謝行慢慢遠去的背影,我在心裡祈禱。

 

阿行,這一次,你定要活著回來。

 

而我,也要該去做我的事情了。

 

Advertisement

8

 

謝行離開後,我便為父皇尋找解蠱的辦法.

 

終於在這天我找到了解藥,可還未等我將解藥送給父皇,我便被樓淮淵抓了去。

 

暗室裡,樓淮淵含笑走進我。

 

他邪笑的望著我,此時我的雙手被他捆綁著,無法動彈。

 

【放肆,你竟然敢將本公主抓起來。】

 

樓淮淵輕笑,抬手撫摸著我的臉頰：【绾绾,可不可以不要對我這麼兇?

 

難道你就不能像對謝行那般待我嗎?】

 

【你知道,從你進入我視線的那一刻,我就愛你阿,愛到我無法自拔,

 

我想和你在一起,生生世世,哪怕S,你也要和我S在一起阿。】

 

【你為什麼要愛謝行阿?他有什麼好?好到你可以為他殉情,

 

好到你兩世都為他傾盡一切,那我呢?當初你也說過你要嫁給我的阿,你忘記了嗎?】

 

聽到此話,我徹底知道樓淮淵他真的重生了,他也擁有前世的記憶。

 

原來,他竟是如此會偽裝,偽裝到我竟然沒有察覺一絲異樣阿。

 

【樓淮淵,既然如此,那你便知,無論哪一世,我都厭惡你。

 

生生世世,厭惡你啊。】

 

樓淮淵笑了,猩紅的眼眶緩緩有一絲淚光,我笑。

 

如此心狠手辣之人也會哭嗎?

 

【绾绾,當初你說你要嫁給我的,為何不作數了?難不成隻因為我現在的身份,

 

你嫌棄我了?可是你看阿,現在我才是這大秦最有權力的人啊。】

 

聞言我蹙眉,我何時答應嫁給過他。

 

大抵是樓淮淵看出我的不解,他便笑了。

 

【看樣子你是忘了,那我不介意給你提個醒啊,你還記得十年前你送給我的羅帕嗎?】

 

我努力的想,恍惚想提十年前那個冬日。

 

一個小男孩站在雪地中凍的瑟瑟發抖,身邊有兩頭野狼,兇狠的向他靠近。

 

那時的我,在幹什麼?

 

9

 

【你怎麼樣?】

 

我快速跑到樓淮淵身邊,將他護在身後,盯著那冬日餓的骨瘦如柴的野狼。

 

那時我與皇兄出去遊玩,皇兄說冬日林子中的雪極為漂亮。

 

所以我們便偷偷跑出去,可好巧不巧,皇兄恍惚見到一隻白狐便快速跟了上去。

 

將我落在了身後,導致我與皇兄分散。

 

就在我尋找皇兄時,我見到了樓淮淵,此刻的他臉上有一道鮮紅的疤痕。

 

那是野狼留下的。

 

樓淮淵用那無助的眼眸望向我,沒有出聲。

 

此刻餓狼已經等不及,快速的向我們衝了上來,我從懷中掏出父皇贈與我的夢醒針。

 

夢醒針直直射中了一頭野狼,隻見野狼瞬間倒地。

 

其實那頭狼並未S去,夢醒針是一根銀質的細針,刺中目標之後,使其陷入沉睡的狀態。

 

另一隻野狼見狀,後退了幾步,想必它大抵是不甘,但又不敢進攻。

 

畢竟同伴已經癱倒在地,斟酌許久後,那頭狼轉頭離開。

 

見狀我輕輕喘了一口氣,還好,它走了,若是不走,恐怕我們真的要S在這裡。

 

因為銀針隻有一個,父皇當初說,若是有危險便用這夢醒針。

 

隻是這夢醒針隻有一個,如若重復用便要將銀針拿回。

 

好在那頭狼離開,才讓我們有了喘息的時間。

 

【快走,銀針挺不了多久,很快它便會醒的。】

 

我拽起樓淮淵帶著他一起跑,隻見他松開我的手轉身回到了野狼身邊。

 

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手起刀落。

 

鮮血順著狼的心髒緩緩流出,那一瞬間我是驚的。

 

雖說我射中了野狼,但並未S了它,可樓淮淵他眼中帶著濃重的S意。

 

大抵是我的視線過於明顯,他解釋道：【如若讓它活下來,不知它還會傷害多少人。】

 

聽聞此話我點了點頭,的確如此。

 

今日我們是僥幸,如若沒有夢醒針,想必我倆都會葬身狼口。

 

我與樓淮淵離開這裡,可林中很大,我們迷了路,所幸我們找到了一處山洞躲避寒冷。

 

【你叫什麼?】

 

樓淮淵沉思片刻道：【樓淵。】

 

我點了點頭：【我叫沈绾绾,是大秦的二公主,今日我們也是有緣,若是它

 

日你有什麼難處,你可以找我,我們現在也算是同生S共患難了。】

 

樓淮淵抬眸望著我：【公主覺得我醜嗎?】

 

我詫異,隨即想到他臉上的疤痕笑了：【不醜,你很好看的,男子有疤痕不算什麼的,

 

更何況你長得如此英俊,它日定會有很多女子想要嫁給你。】

 

他沉思片刻笑了：【那公主會嫁給我嗎?】

 

我看著他，想到了他剛剛問我的話,便不想讓他內心受打擊便道：【當然願意啦。】

 

那日過後,我被皇兄找到,臨走時我掏出懷中的羅帕遞給他。

 

【你受傷了,用這個擦擦,以後有什麼事情可以隨時找我哦。】

 

撂下此話,我便離開,從那日過後我便忘了他。

 

10

【绾绾,你知道當初你在我受罰時救下了我,我有多開心嗎?

 

為了能配的上你,我用盡了一切辦法，你父皇S了我父親,我恨阿,所以我S了他。】

 

【可绾绾,我沒辦法恨你,我想將你留在我身邊,可你為什麼眼中隻有謝行啊?】

 

【我把命還給你,你把愛給我好不好啊?】

 

樓淮淵病態一般撫摸著我的臉頰,聲音帶著顫抖。

 

我轉過頭,笑了：【樓淮淵,很遺憾的告訴你,我從未愛過你,也從未想要嫁與你

 

當初應了你,隻是為了安撫你的情緒,後來救了你,也隻是我的一時興起。】

 

【至於,你S了我父皇,S了阿行，這筆賬,我們終是要算的。】

 

樓淮淵喉嚨裡發出一陣陣低沉幽怖的笑聲,讓人不寒而慄。

 

【原來,這十年我的愛,都隻是一廂情願,而你也隻是一時興起而已啊。】

 

【真遺憾啊,原來我從來都沒有被你堅定的選擇過。】

 

樓淮淵笑的更加放肆,可僅僅片刻他便口吐鮮血。

 

我低頭望著他腰間的燻香,他一直都佩戴著。

 

他擁有記憶,他知道這是毒,本可以摘下,可他卻沒有摘下來。

 

樓淮淵摘下腰間的荷包：【你在想我為何知道是毒也不願意摘下是嗎?】

 

【绾绾,我在賭阿,我在賭你是否對我有一絲情誼,你這解藥我早就配出來了,

 

隻要你說你有一點點喜歡我,我都心滿意足,可你終是沒有說出口。】

 

樓淮淵還想說什麼,暗室的門被打開,侍衛在他耳邊說了什麼。

 

我隻聽到謝行兩個字,聞言我瞬間慌了。

 

這一世他難道還要讓他S嗎?

 

【你對阿行做了什麼?】我蹙眉怒斥。

 

樓淮淵歪頭看了我一眼：【當然是S了他啊。】

 

我渾身顫抖個不停,不可以,這一世無論如何阿行也不可以S去。

 

樓淮淵走進我,將我手中的繩索解開,他那雙大手放在我的後腦上,額頭抵著我的額頭。

 

【為何兩世你都不愛我,愛我就這麼讓你為難嗎?】

 

此刻我哪有心情聽他說這些,想到父皇,想到謝行,我毫不猶豫將平時準備的匕首拿了出來。

 

狠狠地刺入了樓淮淵的心髒。

 

他咳了一聲,緊接著笑了出來,笑的很悲。

 

【欠你的命,我還你了,若是有來世,別再遇見我,

 

而我,也想忘了你, 绾绾,愛上你,好苦啊,苦到了我的心坎。】

 

在我的視線中,樓淮淵倒在地上,這一次他S了。

 

11

 

侍衛看著我道：【公主殿下,謝將軍在門外等你。】

 

我猛回過頭,望著侍衛，他說阿行在等我了？

 

我忙不迭的跑了出去,隻見謝行此刻站在門外,他一身鎧甲,臉上多了幾處傷口。

 

還未等我說什麼,他便將我一把擁進懷中。

 

【绾绾,還好,你沒事。】

 

過了許久,他將我松開,與我訴說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原來匈奴耍了奸計,在謝行中計之時,是樓淮淵出現救了他一命。

 

如若沒有樓淮淵,謝行哪怕有軟甲,想必也會身受重傷。

 

是樓淮淵為他抵擋了最致命的一刀,那日謝行問樓淮淵為何要舍命救他。

 

樓淮淵隻道：【愛屋及烏罷了。】隨即帶著傷轉身離開。

 

我沉默了,雖然樓淮淵這一次救了謝行。

 

可上一世他仍舊做了那些,S父之仇不共戴天。

 

我與他之間,無論哪一世,都絕無可能。

 

12

 

【公主,您今日可真美阿。】

 

我望著鏡中的自己,鳳冠霞帔,的確很美,一如上一世我嫁給阿行那天一般。

 

那天過後,謝行帶我回了宮,樓淮淵的屍體被他手下帶走。

 

而父皇,在我回宮之後便為他解了蠱,至於我那三皇兄,嗜父,被父皇貶為庶人

 

送到荒涼之地流放,此生不得回京。

 

一切都好了起來,而今日便是我與謝行的大婚之日。

 

十裡紅妝,謝行滿眼愛意的望著我,這場婚禮,我等了許久,久到我有些不可置信。

 

那日過後,我才知,謝行受了很嚴重的傷,昏迷了三天三夜。

 

醒來時,他便有了上一世的記憶。

 

他記得我們的點點滴滴,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我們的點點滴滴他都牢記。

 

吉時到,我坐上了花轎,一路從宮門一直在整個京城饒了三圈才抬到將軍府中。

 

禮成過後,謝行緩緩挑開了我的喜帕。

 

【绾绾,我很感謝上天,能再次將你送回我身邊,

 

這一次,沒有任何人在能阻攔我們。】

 

他低頭吻著我的唇,那雙冷漠的眸子如今緊閉著雙眼,眼角緩緩泛出一滴淚。

 

我腦中緩緩出現了他出徵前的那句話。

 

他說：【公主,臣此去一別便兩寬,各生歡喜。】那日他沒有叫我绾绾,也沒有稱為夫君。

 

隻因他知我們之間從此再無相見之日。

 

那時我們都知道這一去便是永遠,可我仍舊不信命,覺得他會回來。

 

可終究是沒等到他。

 

如今,他就這樣堪堪的站在我身邊,吻著我,愛著我,是鮮活的生命。

 

讓我如何不歡喜。

 

我抬手摟過他的脖子：【夫君,我亦如此。】

 

這兩世的愛意,怎麼散的盡呢, 再起時隻會更加濃烈而已。

 

候鳥會南歸,舊人已回來。

 

苦盡甘來,我的阿行終於回來了。

 

13

 

樓淮淵自白。

 

她S了,我看著她如此狠心的抱著謝行的頭顱跳了下去,那一刻我心碎了。

 

為什麼她不愛我阿?

 

我也很好,可她始終不給我留一個眼神,她滿眼都是謝行。

 

绾绾阿,給了我一顆心的是你,在我最絕望時你伸出了手，猶如一道光一般。

 

可為何狠狠刨開我心的也是你阿?

 

她S後,我抱著她的屍體呆了三天三夜,最後暗衛勸我說這樣绾绾屍身會損壞,

 

得不到一絲安寧的,我含淚將她入葬。

 

可我不相信她S了,所以我用盡了一切辦法,最後我找到了靜圓大師。

 

他說我可以再次見到她,可隻是短暫的,除非她愛上了我方的有一絲希望。

 

靜圓說:『若是失敗，你將不入輪回，你可願放下現在的一切不後悔嗎？』

 

後悔嗎？我本就是為了配得上他才爬上了如今的地位。

 

她若不在又有何意義？

 

後來，我見到了她，她看我時眼中帶著恨意，我便知道她記得前世的一切。

 

我不敢太接近她，可我又控制不住。

 

後來我跪了三天三夜，僅差那麼一點點我就堅持不住了。

 

好在我活了下來，一切還有希望。

 

可謝行出現了，她與謝行出去玩，直到很晚才回來。

 

我看著她眼中的笑意，我吃醋，我袖中的匕首狠狠的刺穿我的手心。

 

有那麼一瞬間我真想就那麼直接捅S謝行。

 

憑什麼他一出現就獲得她的愛，我等了十年可終究換不回來她得一個回眸。

 

我以陛下恩旨意擊退了謝行。

 

一路上我護送她回去，看著她的背影我很想抱住她。

 

可我知道她厭惡我，從她看謝行的眼眸中我便知道我又輸了。

 

後來，她送了我香薰，我知道裡面參雜了毒。

 

可我還是很開心。

 

我知道她忌憚我，為了讓她安心我便時時刻刻掛在腰間。

 

我以為我可以慢慢走入她的心，直到她要嫁給謝行那天開始。

 

我終究是不能忍了，我給皇上下了蠱。

 

我讓三皇子下令讓謝行出徵對抗匈奴，我希望這一次他S在戰場上。

 

可我看她滿眼擔憂，為了謝行親手縫制軟甲。

 

那一刻我覺得什麼都不重要了，我終究得不到她的一絲愛意。

 

後來得知謝行中了埋伏，那天我便親自去了戰場。

 

為了他抵擋了致命的一劍。

 

謝行那日也恢復了記憶，他問我為何。

 

我想了許久才道:『大概是愛屋及烏吧。』既然她愛他。

 

那我便護他，這一世我終究是要S的，這一世我用三年的時間

 

換取了謝行的命，知曉了我在她心裡的位置。

 

也算是還了他們的命，什麼都不欠了。

 

一切將一筆勾銷。

 

可S前我仍是放不下她，我便將她擄了過來。

 

既然要S那便S在她手中吧，也好讓我斷了念想。

 

果然她如此狠心，當得知謝行S的消息她毫不猶豫的給了我一刀。

 

心痛嗎？是痛的。

 

可能S在她手中，這大概是讓她唯一記得我的辦法了。

 

其實我又有什麼錯呢？

 

我的錯隻不過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

 

我沒有來世了，隻願我的绾绾從此日有所伴，老有所依，願她一世安樂無憂。

 

謝行視角。

 

昏迷這三天三夜我夢到了很多，夢到了绾绾。

 

夢到了我S前绾绾抱著我痛哭。

 

可我卻無能為力，我隻是一縷靈魂飄蕩在她身側。

 

後來，绾绾抱著我從城牆一躍而下，我竟是無法阻攔。

 

我看著樓懷淵撕心裂肺的哭，隨後變得越來越平靜。

 

男人角度上我知道他是愛绾绾的，可他卻很偏執。

 

後來我醒了，我很擔心绾绾的安全。

 

京城中樓懷淵還在，我很怕他再次將绾绾囚禁。

 

可匈奴緊追不舍，我不得不加快速度攻打。

 

在最後一次攻打時我中了計。

 

樓懷淵來了，他為我擋了致命的一刀。

 

他說『這便算我還了你們的命。』

 

看著他踉跄離開的背影我沉默了。

 

前塵往事或許在這一刻全部消失殆盡。

 

我們都愛绾绾，隻是我比較幸運能獲得她的愛。

 

既然上天如此善待我，那往後餘生我便牢牢握住她的手。

 

畢竟不止樓懷淵一人。

 

對於绾绾，我依舊如此。

 

初見乍驚歡，久處亦怦然。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