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十幾年間嫡姐成功產下三子，母憑子貴。

陛下叫我抬起頭，我羞澀的看向上座不怒自威的君王，合適的朝他嬌媚一笑。

 

將陛下引得片刻愣神。

 

我本就長相豔麗，殿選之上我一身嬌豔裝扮，更是將美貌襯託到極致。

 

沾上辣油的裙擺處被我繡了幾十隻栩栩如生的蝴蝶，每一步都好似有蝴蝶在跟隨。

 

我同衛芸汐一般被封為了才人，隻是陛下還特賜了我封號麗，我的位份已然在她之上。

 

她笑著對我說恭喜，卻攥緊了手裡的帕子。

 

上一世為了衛芸汐，我早已摸通了陛下的喜好，這才有了今日的驚豔。

 

自古君王多情，對於人淡如菊的衛芸汐在他眼裡也不過一時新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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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若不是我拼命搜刮陛下的喜好，一一告知嫡姐替嫡姐布局，她這般經年如舊，遭人陷害永遠隻會說一句：

 

「臣妾百口莫辯。」

 

也難免遭人厭煩。

 

不如意外，我成為了新入宮的秀女裡最先侍寢的人。

 

陸續是衛芸汐和其他幾個秀女，隻是這幾個月以來承寵最多的人還是我。

 

不止美貌，更是因為我舍得放下身段。

 

宮中嫔妃各多出身名門貴族，常年保持著大家閨秀的風範，時間一長陛下隻會覺得古板無趣。

 

我讓宮女搜刮來了各色書籍，一一陪著陛下解鎖試探了更多花樣。

 

短短幾月，我便晉升為了麗貴人。

 

宮中皇後和舒貴妃勢同水火，各成一黨，作為皇上新寵，我自是她們竭力拉攏的對象。

 

我拒絕了皇後派人送來的賞賜，轉頭收下了舒貴妃宮女送來的東西，儼然一副投靠舒貴妃的模樣。

 

皇後仍是笑容和善的對我，眾人皆嘆皇後大度。

 

隻是我早已知曉，這後宮之中折損在她手上的生命不計其數。

 

都說舒貴妃手段狠辣做事雷厲風行，可她卻從不戕害無辜的生命。

 

皇後才是這後宮之中最惡毒的女人，一隻偽善的笑面虎。

 

上輩子為了拉她下馬，耗費了我數十年的心計謀算。

 

不過半月，皇後便按捺不住開始下手。

 

懷胎五月的沈貴人本來閉門不出安心的在宮裡養胎。

 

今日興致突發去了離寢宮不遠的青幽池散步，結果下臺階時腳下的臺階突然松動，竟意外摔倒小產。

 

那是一個已經成型的男胎。

 

沈貴人哭得撕心裂肺，認定此事不是意外，要求陛下徹查。

 

皇上下令徹查之後，發現害沈貴人摔倒的那塊石階並非自然松動，而是人為撬動的。

 

青幽池冷清幽靜，地處有些偏僻，平時並沒有什麼人愛去走動。

 

一番查問之下，近幾日隻有和沈貴人交好的衛才人，也就是我的嫡姐衛芸汐，那樣喜好幽靜雅致的人愛去。

 

同上輩子區別不大，這一世衛芸汐還是卷入了沈貴人滑胎案。

 

不同的是衛芸汐當時才是宮裡最受寵的妃子。

 

她為了彰顯自己人淡如菊不爭不搶的氣質，沒有選擇皇後或是舒貴妃任何一方。

 

因此惹怒皇後，成為了她的首要打擊對象。

 

這一世則是因我拒絕了皇後的邀請轉頭投了舒貴妃的陣營，她要拿人撒氣，又急於尋找替罪羊。

 

作為我的親姐姐，不投靠任何一方的衛芸汐反而竟成了最好的人選。

 

「臣妾會突然去青幽池，也是因為這幾日經常聽衛才人提起，這才一時神往，讓宮女陪著去散步……」

 

沈貴人止住哭泣，將目光挪向了一旁的衛芸汐，心下也已經開始懷疑起她來。

 

「衛才人，我平時對你不薄，又是同你交好才放下戒心去了青幽池，難道果真是你要害我的孩兒？」

 

衛芸汐不爭辯，隻是跪下後不卑不亢的說道：

 

「清者自清，臣妾沒做過。」

 

這話引得我身旁的舒貴妃忍不住發笑。

 

她緩緩開口：「衛才人心倒是正，隻是連沈貴人都懷疑起你了，你又如何自證清白？如何自證接近沈貴人沒有任何不軌？」

 

嫡姐沉默片刻後：「臣妾無話可說。」

 

「臣妾相信陛下和娘娘一定會查明真相還臣妾一個清白。」

 

十幾號人裡沒人再替衛芸汐說話，隻有我此刻還相信她是清白的：

 

「陛下，衛才人性格淡然，常常對我說不屑使用那些骯髒的手段爭寵。」

 

「臣妾也相信她，更不會去害一個無辜且尚未出生的生命，相信陛下和娘娘定會查明真相，好讓姐姐別平白受了冤屈。」

 

衛芸汐口口聲聲說著自個兒清白，卻不發一言也不為自己辯解一句。

 

陛下遣退眾人，下令禁足了攬月閣的一幹人等，舒貴妃臨走前忍不住對我說了一句：

 

「可惜了你這樣聰明，卻隻是一介小小庶女，而那樣蠢笨的女人，竟是你家金尊玉貴養出來的嫡女。」

 

我恭恭敬敬的送走舒貴妃。

 

上一世我剛來到攬月閣便被牽連禁足。

 

陛下雖然相信嫡姐，可下令徹查連數十日，都沒能查到證明她清白的線索與證據。

 

宮裡的流言越傳越兇，眾人紛紛覺得嫡姐便是真正的兇手。

 

眼看嫡姐的罪名馬上就要坐實，早就暗自發誓一定要保護好嫡姐的我隻能大著膽子溜出攬月閣，打探消息。

 

因著我剛從浣衣局出來眾人對我臉生，我扮作御膳房的宮女，偷偷溜進了沈貴人宮裡調查了她的膳食，誰知竟真讓我發現了端倪。

 

都說沈貴人胎像穩固，可未必見得。

 

那殘羹裡遺留的紅花，可是專害女子小產穢物。

 

可見背後之人狠毒之心，就算沈貴人摔的這跤不大抑或是沒有因此滑胎。

 

她這胎也勢必保不住。

 

眼看真相就快浮出水面，沈貴人身邊的宮女小翠膽子極小，我裝神弄鬼的嚇唬她一番就將她嚇得成為了半個失心瘋。

 

她瘋瘋癲癲的滿宮亂晃，見人就說憐嫔是如何指使她在沈貴人的飲食裡做手腳又是如何制造“意外”將此事嫁禍給衛才人的經過全說了出來。

 

水落石出的那一刻，我還沒來得及高興，嫡姐卻當著眾人的面大義滅親。

 

嫡姐跪在皇後面前揭發了在攬月閣禁足期間我卻違反宮規偷偷溜了出去。

 

我被罰了三十大板，嫡姐隻是紅著眼眶對我說一切都是為了我好。

 

她說不爭不搶，若是有朝一日東窗事發她定然護不住我，還不如早些向皇後揭發讓我提前受懲。

 

我知道舒貴妃為何會說嫡姐蠢笨，沈貴人滑胎一案漏洞頗多，方才她隻要開口自辨，也能引出讓人疑慮的問題。

 

如果當真是她要害沈貴人，又為何要如此冒險以身入局？

 

倘若事發，她便最大的嫌疑人。

 

屆時又如何為自己開脫？

 

這些通通都是讓人覺得疑惑的地方。

 

衛芸汐確實蠢。

 

她此刻還傻傻的以為我定會為她鞍前馬後尋找真相。

 

於她自恃清高，隻會說「臣妾百口莫辯」「臣妾是清白的」二句。

 

這輩子我要為自己而活。

 

至於她，我倒是要看看沒有我的幫助，她靠所謂的身正不怕影子斜又如何能在這吃人的宮裡活下去。

 

過了半月，宮裡的流言越傳越廣。

 

因著小產後有些瘋癲的沈貴人闖進攬月閣抽了衛芸汐好幾巴掌，口口聲聲說要為自己的孩子報仇，又將衛芸汐的罪名坐實了幾分。

 

嫡姐終於坐不住了，偷偷給守衛塞了銀子，喚了個小宮女來春雨殿尋我。

 

隻是此刻我沒空見她。

 

陛下正將我壓在身下，發了狠勁的對我。

 

一番雲雨過後，他的大手輕輕拂過我的小腹。

 

「槿娘，你承寵許久，怎的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

 

當今陛下年過而立，可膝下隻有兩個公主和一個皇子。

 

我嬌笑著摟過他的脖頸，伸出手輕撫他俊俏的臉龐，嘟著嘴道：

 

「沒有才好呢，若是臣妾有了寶寶，陛下便隻要寶寶不要我了。」

 

他笑著說了句胡鬧，食指擦了下我的鼻尖，又將我抱起壓在身下。

 

他壓著喘息聲，深深在我發間嗅了一下：「朕知曉衛才人無辜，朕雖喜她，可她實在無用，遠不及你半分……」

 

帝王本多疑，一切皆掌握在他手中。

 

我隻是沒料到他竟這樣無情。

 

也是可惜了嫡姐的一往情深。

 

我不回答，隻是嬌喘一聲，愈加用力的摟緊了他的後腰。

 

因著沒有我的幫助，這一世嫡姐沒能擺脫嫌疑，被降為採女，遷居南廬館。

 

南廬館那樣破舊，不知嫡姐可否能忍受。

 

沒了她與我分寵，後宮便成了我一枝獨秀，不過半年，我便越級晉升為麗嫔。

 

我的行為處事也愈發乖張不把皇後放在眼裡，甚至連舒貴妃有時也覺得我行事太過，敲打了我一番。

 

前幾日皇後指名要我隨行前往郊外青山寺禮佛，我走不過短短三日的功夫，嫡姐就從南廬館遷了出來，重獲聖寵。

 

不過半月，嫡姐便被復了位份恩寵與我平分秋色。

 

嫡姐與皇後走得越來越近，原來我這位自詡不爭不搶的姐姐也是會爭寵站隊的。

 

這日照常向皇後請安，蘇貴人卻跳了出來，要向皇後告發我不僅行為乖張還犯了欺君之罪。

 

蘇薇瀾是皇後陣營的人，上一世處處針對陷害我和嫡姐，是我第一個S的人。

 

如今多留她這幾日倒是給自己惹了麻煩。

 

皇後著人去請來了皇上，接著蘇薇瀾便將殿選當時我是如何故意弄髒她殿選的衣裙又將此事推給衛芸汐讓她替我頂罪的事情說了出來。

 

我忍不住發笑，青天白日的，竟還有人明晃晃的把鍋往我頭上扣。

 

我解釋了幾句，蘇薇瀾卻仍不依不饒，衛芸汐也不說話，倘若真是我做的一樣。

 

上座的人揉了揉眉宇，明顯有些不耐煩。

 

舒貴妃見狀冷笑道：「蘇貴人，特地請來皇上你就是為了說這等子爭風吃醋的事兒？」

 

這時衛芸汐才不緊不慢的跪下：「陛下，麗嫔妹妹在入宮前同皇商劉家的次子定過婚事，二人相悅已久，臣妾有罪，不該知道了此事還瞞著沒有向陛下闡明。」

 

我看向衛芸汐，對上我的視線時，她眼裡是滿滿的挑釁。

 

當年我確實與劉家次子有過婚約，可劉家主母病故他要守孝，婚期推遲又恰逢大選，適齡女子皆不能私下訂婚，我便與他退了親。

 

眾人皆知皇上生性多疑，她們此番雖不能將我重挫，卻也能在皇上心裡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

 

陛下終是選擇信我，將蘇貴人貶作更衣，斥責了衛芸汐一番，八百年前的事兒了，竟還好意思拿出來說。

 

可隻要種子種下，便不怕不生根發芽。

 

此事雖然不了了之，我卻漸漸失了寵，這兩個月來陛下進我春雨殿的次數屈指可數。

 

皇上進後宮的次數越來越頻繁，可最受寵的還是衛芸汐。

 

這幾日衛芸汐變著法子找我，都被我找借口躲了過去，今日被她逮個正著，堵在了御花園。

 

此時她已經是衛貴人了。